“锻骨…”
祝余目露沉吟,脑海浮现奖功堂前记录的锻骨之法,分别为养、炼,碎三种。
以“卧虎功”搬运气血淬炼骨骼,以壮骨大药温养骨骼,以外力碎骨,将气血药力炼入骨髓,由内而外淬炼骨骼。
前者最慢,胜在平稳,中者适中,但耗财甚多,后者最快,但太过激进,又易留下暗伤。
“有真视之眼时刻监察,碎骨法是最为适合我的…”
祝余心念闪过,旋即眉头微皱。
壮骨大药还好,“真视之眼”可以解析调配,难的是如何碎骨。
碎骨可不是真的将骨头打断打碎,而是让骨骼生出细微裂纹,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大了容易留下暗伤,小了吸收气血药力的效果太弱。
“碎骨…”
正想着时,外间传来的呼喝声让祝余心思一动。
每到晚间时候。
吃饱喝足的云山寨山匪们就会自行在演武场汇聚,发泄多余的精力。
有炼打法、刀枪剑戟的。
也有互相对炼厮杀技艺的。
“或许可以…”
祝余眼神微亮,心下决定,等调制出壮骨药膏,就去演武场走一遭。
随后将早间打猎的两只山鸡、一只野兔炖了,吃饱喝足,以“卧虎功”消化血肉,搬运气血淬炼骨骼。
时间如水。
转瞬过去七天。
这一日。
演武场,盏盏火盆围绕四周,将场地映照的灯火通明。
一个个雄壮的汉子或举石打磨气力,或习炼刀枪棍棒,或几人捉对厮杀对炼,有徒手、有兵器,呼喝震天,砰砰作响。
一处昏暗角落。
一个脊背微微佝偻的纤瘦身影走出黑暗,蹲在边上看了一会,站起身,径直向场中某处走去。
行至一个刚刚与人对炼完,高达八尺,筋肉鼓涨的大汉身前,抱拳道:
“鲁大哥,还请不吝赐教。”
“嗯?”
鲁姓大汉打量他一眼,见他衣着面貌,眉头皱起一瞬,“杂役?”,见祝余点头,嘴角浮现一抹狞笑,“赐教?好好好…”
说话间,右腿忽地抬起,劲风呼啸,猛的向祝余右臂踢去。
而祝余仿仿佛被吓傻,竟躲也未躲,“砰”的一声,其身如棉絮般倒飞而出,一头砸落到昏暗处。
“呵,杂役也想炼武…”
鲁姓大汉嗤笑一声,环顾一圈,阔步向一处战团走去。
另一边。
“嘶…不错,正正好好…”
祝余看着有些黑紫的胳膊,感受着气血流淌,缓缓沁润入骨骼裂纹,旋即一股剧烈痛感如潮水涌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天赋“吃苦”发挥作用。
几息后,疼痛仍旧剧烈,但他仿佛经历许久,已经适应了,也就觉得没那么疼了。
“吃苦中苦,做人上人…”
祝余眼神坚定,环顾一圈,再次挑选了一个性格暴烈的山匪,迈步走了过去。
片刻后。
砰…
一道纤瘦身影倒飞而出,一头扎入昏暗中。
没有多久,一道面容愁苦,脊背佝偻似个小老头的身影再度走进演武场。
砰…砰…砰…
时间缓缓流逝。
大月高悬,静谧夜空下,盏盏盆火逐渐熄灭,发泄一番的山匪们心满意足的勾肩搭背离开。
而在演武场不远。
黑暗中,一道瘦弱身影一瘸一拐走在无人小道,一路不停,很快便至山谷角落的木屋。
退门进入。
“呼…”
祝余轻舒口气,也不迟疑,迅速退去衣服,只见裸露皮肤上有一道道或是拳印或是掌印或是一道黑紫横杠…
周身气血流转,感受着全身上下一处处骨骼浮现的细密裂纹,满意颔首。
行至灶台前,掀开锅盖。
锅中帖服着一层黑色晶莹的膏体。
其是他花费五天时间,于云山深处狩猎的一只成年老虎,配以诸多草药熬煮而成的虎骨膏。
“可惜只是普通虎兽,药效只有药坊调制的虎骨膏三成,不过只要有量大,也足够了…”
祝余心念闪过,挖了一块药膏仔细涂抹全身上下,确认无一死角,旋即以“卧虎功”搬运气血。
下一刻。
他感觉仿佛身处蒸笼当中,缕缕热气顺着毛孔钻入体内,不敢怠慢,忙搬运气血挟裹药力向骨骼缝隙塞去。
一个时辰过后。
“呼…”
祝余吐出一口悠长气息,睁开眼,站起身,震动气血,体表结痂的虎骨膏纷纷脱落。
目光凝视自身。
【锻骨“9%”】
“碎骨法果然进境神速…”
祝余神色一喜,只一次修炼便涨幅8%,且骨缝虽然已经愈合,但仍残留些药力未消化,估摸炼化后还可涨幅不少。
“快了快了…”
祝余看了眼天赋技艺,闭目凝神,消化积蓄在骨髓中的药力。
就这样。
白日他勤恳做“净街”一职,每隔三天,修养好骨骼,抹黑去演武场,再一拐一瘸回返木屋,涂抹虎骨膏沉寂锻骨修行…
半月时间转瞬既逝。
这一日。
“铛…铛…铛…”
三声急促铜钟声响彻山寨。
某处院落前。
正在清扫碎叶的祝余一顿,抬起头,露出一张近乎皮包骨的面庞,死寂眸子看向山谷中央,看着那一个个披甲持刀向演武场聚集的山匪们,喃喃道:
“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