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香肠煎蛋？”
“为什么非要是香肠煎蛋？”
“牛排不行吗？”
“我管客人点什么菜干什么？”
店员脑子里突然蹦出来无数的问题。
小女孩的话就像丢入水潭的巨石，在店员原本平静的内心里激起了汹涌的波浪。
“别人都可以吃牛排，为什么她不行？我之前给其他小朋友也做了别的菜，为什么只有她，非要是香肠煎蛋？”
店员质问着自己，突然觉得头有些疼。
给她做牛排可以吗？当然可以。
“我现在就可以给她做……”
店员转过身子，想要去执行“做牛排”这个动作，却发现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忘了怎么用食品机制作牛排了。
于是，他又呆愣愣地将身子转了回来。
“不做牛排可以吗？小朋友。”他怔怔地问道。
“为什么？”
“我不会。”
“你刚刚明明给其他人做了！现在就不会了？”
“我……”
店员再也说不出话来，排队的客人们齐刷刷地看着他，虽然没有催促，但他还是觉得那些目光中都带着“质问”。
我到底怎么了？
头更疼了。
“能帮我去做一份牛排吗？帮我拿给这位小朋友。”
他对一旁的同事问道。
“当然可以，陈哥，香肠煎蛋是吧？”
“不是，牛排。”
“我知道，香肠煎蛋……”同事平淡地重复道。
“是牛排！牛排！给她吃牛排！我和你说了！牛排！”他再也忍不住，抓住了同事的衣领。
下一秒，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
“对不起，对不起。”他松开了手。
“陈哥，你生病了吗？”
“嗯，我病了，我想吃牛排，你可以做给我吃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同事转头就走向了食品机。
两分钟后，同事便拿了一份香喷喷的牛排，来到了店员面前。
“陈哥，吃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行。”
店员接过牛排，什么都没想，直接拿到了小女孩面前。
“如心小朋友，你要的东西……”
这就是他想出来的折中之策，既然无法为这位小朋友做牛排，就让同事给自己做，再由他转交。
他想和小女孩说：“这是你要的牛排。”
但话到嘴边，又差点变成“你要的香肠煎蛋”，好在他及时收住了嘴，变换了一个词语。
如心看了一眼店员手里的东西，摇了摇头。
“你做错啦。”
“做错了？怎么会做错？这不就是牛排……”
他再次看向手中的“牛排”，这才发现，在他刚刚说话间，手中的食物已经变成了香肠煎蛋。
店员望着香肠煎蛋，又看了看如心，大眼瞪小眼。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心小朋友，我……”他将手中的香肠煎蛋放在了柜台上，抱着头，语无伦次起来。
“我感觉我被一股力量控制了……不，不仅是我，是这一整个世界，都被一股力量控制了，就是为了让你吃下这份香肠煎蛋，如心小朋友，对不起，你快跑，你快跑！”
“我明白了。”面对他的提醒，如心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就挣脱了父母的双手，向后逃去，钻入了人群中。
……
“小朋友，你是自己一个人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一位长得很像刚刚那位店员的游客温柔地对如心说道。
“滚！”
如心直接往他膝盖上来了一拳，然后一溜烟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