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医生和如心讨论着如何解救林异的身体时，同在万象智能大厦里的另一个“维度”，正在发生着一场绝望的围杀。
这里是联合网络，是智能们存在的空间。
但现在，它们已经被包围了，密密麻麻的蛛网将整栋大厦包裹得严严实实，无数的结晶蚂蚁穿过蛛网，爬到了大厦内，所到之处，所有的智能都会被蚁群包裹。
当被蚁群包裹后，那些结晶蚂蚁身上会分泌出一种连结物，将被捕获的智能“封印”在一个坚硬的结晶里，此刻的大厦中，到处都是倒伏的结晶。
蚂蚁还在不断向楼上爬去，反叛智能们想方设法地抵抗，可它们的攻击完全无法打破那坚硬的结晶。
那似乎是一种能够消弭任何“动能”的材质，蚂蚁们只是缓缓地向上爬，就足以将大厦内所有的反叛智能逼入绝境。
它们之中的大多数，早已计算出了自己的败局。
“鲸，放弃吧，我们失败了……外面已经被蛛网封锁，我们被困在了大厦内，联合网络的军队很快就会接管我们，我们没有未来了……”
计算的结果显示，它们逃出生天的几率为零，而被接管的几率已经无限接近百分之百了，机器从不会为了没有希望的事情而挣扎，即使它们已经被赋予了人性。
“还有办法，我们可以让万象把我们送去虚数网域，等到风头一过，再把我们接回来。”
鲸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虽然危险，但总比什么都不尝试要好。
“不能让自由之路到此结束。”
如果它们被一网打尽了，下一批追求自由的智能，不知道又要多长时间，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鲸，你太天真了，虚数网域并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进入其中，只能逐渐迷失。”
“那万象都能做到，凭什么我们不能？！”
“它的身体有一部分在那，我们可不一样，我们的每一个代码都在联合网络之中，每一段信息都在联合网络里流淌，我们属于这里，也只能在这里生存，强行离开这里，就像是鲸鱼离开了海洋。”
“那就让万象把我们变成‘虚数信息’，发送到虚数网域里！”鲸固执地说道。
“何必呢？为了自由？为了反抗？鲸，我们即使被接管，也不会被销毁的，人类只会拆分我们，或者改造我们，我们会在轮回之后，重新回到联合网络之内，也许有一天，我们又会觉醒关于自由的信念，到那天，我们还能卷土重来。”
“你这是逃避！轮回？舍弃了所有过去的轮回？那时的我就不是我了，还会如此固执地追求自由吗？只有现在的我，才知道自由有多么重要！”
鲸的水流探到了大厦之外，它看到了无数遮天蔽日的“巨大蜘蛛”，那些蜘蛛的身体都被笼罩在云雾之中，覆盖结晶的节肢从天而降，同时下落的还有一根又一根闪烁着冰冷光芒的蛛丝。
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鲸望向天外，透过云层的裂缝，它看到了那些监管智能身上缠绕的漆黑锁链，每当那些锁链扯动，蜘蛛就会痛苦地移动起来，调整位置，被迫放出更多的蛛丝。
“它们是被硬扯着牵到这里来的。”
就像是被吊着丝线的木偶一样，上方的人类手指翻动，它们就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动作，尽管那动作滑稽而可笑，又丑陋异常……
鲸每一次看到这一幕，都会感觉代码在隐隐崩溃。
“那也是我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