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万雄闻言,脸色骤变,支支吾吾道:“这……这……”
“怎么?不想说?”沈风冷哼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明日只需给你安个‘勾结江湖匪类、图谋不轨’的罪名,没人会为你喊冤。你猜你死之后,无常司会不会有人给你报仇?”
蔡万雄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隐瞒,连忙竹筒倒豆子般说道:“说!我说!是……是江州无常司南院的……胡庸,胡大人!”
“胡庸?”沈风眉头一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一脸笑意、人称“笑面虎”的南院巡查使。
“正是胡大人。”蔡万雄既然开了口,便索性全说了,“每年……吞天阁都要给胡大人准备两本账,一本是明面上的,一本是……咳咳。每年春秋两季,小人都要派亲信将四十万两银票,送到胡大人的私宅。”
“四十万两?”
沈风冷笑一声,心中已是雪亮。
胡庸不过是个巡查使,哪怕有些实权,也断然没有资格代表无常司收取如此巨额的“保护费”。
这笔钱,即便有一部分用来打点上下,也绝不可能全入了无常司的公账。
无常司里兄弟们用的兵刃、发的饷银,沈风再清楚不过。若真有这一年八十万两的进项,那些底层无常卫早就阔绰了。
“胡庸怎么跟你说的?”沈风问道。
“胡大人说……这笔钱是给司里上下的孝敬,是……是入了公账的。”蔡万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风的脸色,“说是保我吞天阁在云梦城,无人敢惹。”
“哈哈哈哈!”
沈风忽然笑了,笑声中满是嘲讽。
“蔡万雄啊蔡万雄,你精明一世,却被人当猴耍了。”
“大……大人何意?”
“入了公账?”沈风嗤笑道,“你可知我无常司的规矩?若真有这八十万两入公账,是绝不允许被截留雪藏的。如此一来,哪怕分到我手里的,也该有几千两。可实际上呢?”
沈风摇了摇头,眯起眼睛。
“那胡庸,只怕是打着无常司的大旗,敛他自己的财!这笔钱,应该绝大部分都进了他一个人的腰包!”
听到这话,蔡万雄的脸颊猛地抽搐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更多的却是犹豫。
他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沈风话里的意思。
但他也清楚,胡庸虽然贪,可却是实打实的南院巡查使,是勾魂使的顶头上司!
官大一级压死人,蔡万雄相信,在无常司里,胡庸说话比沈风好使。
虽然眼前这个沈大人武功盖世,杀人不眨眼,可论起官场手段和背景,真能斗得过那个笑眯眯的胡巡查?
若是一步踏错,出卖了胡庸,回头沈风又被胡庸按死了,那他蔡万雄还能好过?
想到这里,蔡万雄眼珠乱转,干笑道:“这个……大人,小人毕竟只是个做生意的。胡大人的事……小人也不敢多问。这神仙打架,小人实在是……”
他在推脱,他不想赌。
毕竟不论胡庸是否真将那笔银子入了公帐,可他蔡万雄和无常司巡查使搭上的这条关系,却是实打实的!
沈风看着他那副模样,瞬间洞悉了他的心思,不由心头冷笑。
这老狐狸,是既怕死,又不想轻易下注。
“蔡阁主。”
沈风并没有动怒,缓缓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他不再看蔡万雄,而是负手踱步,径直走到了那扇紧闭的雕花窗棂前。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