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静静地听着他把话讲完,没有反驳,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错,你说的不无道理。”
他看着那个一脸谄媚、眼中却闪烁着精明光芒的商贾,缓缓点了点头。
“但这药粉到底是什么,或许也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沈风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既然这位秀才的身上有针孔,那便证明,他绝非什么厉鬼所杀。”
“而那店家夫妇与‘淮南双煞’,武功路数皆是大开大合,用的不是掌法便是重刀。你觉得,他们像是能使出如此精妙针法的人吗?”
商贾一怔,似乎有些恍然,他连忙陪笑道:“大人说的是!说的是!那……那凶手到底是谁?您是不是……还有别的发现?”
他一副急于知道真相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卷入命案的无辜看客。
听到商贾那急切的追问,沈风却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像是一只早已看穿了所有陷阱的狐狸。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环顾了这间狭小的客房一圈,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慢条斯理地问道:“诸位!”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间屋子里……”
“少了些什么吗?”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下意识地便跟着他的目光,将整个房间从头到尾又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少了什么?
床榻、桌椅、灯台、甚至角落里那个积了灰的脸盆架……一切都再寻常不过。
刘秃子挠了挠自己那光秃秃的脑袋,第一个忍不住开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大人,你难道是说,这位书生的钱财被劫了?可我看他这副穷酸模样,也不像有什么家财的人啊!说不定,盘缠都缝在衣服里?”
说着,他竟再次蹲下身,在那具早已冰冷的尸体上摸索了起来。
片刻之后,还真让他他从尸体的内衫口袋里,摸出了几块碎银,在手里掂了掂,脸上更是不解。
“大人你看,钱还在啊。”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清冷得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是书。”
说话的自然是许寒音。
她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动分毫,只是静静地立于门口,那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早已看穿了一切。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自己身上,她才惜字如金地继续说道:“少了书。”
此刻,沈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意。他赞赏地看了许寒音一眼,心中对许寒音的这份敏锐极为满意,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豪。
他缓缓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错!”
“昨夜在大堂之中,我等所有人都亲眼看见,这位书生,手中须臾不离地,捧着一卷古籍!”
“可偏偏……”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一一扫过了吴道成、西门庆、商贾夫妇四人的面庞。
“在这书生死后,这间屋子中,却再也找不到那卷古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