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壶酒尽,段坤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才终于恢复了几分神采。他将酒壶重重地顿在桌上,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三人,最终停留在沈风身上,忽然笑了。
“你小子现在……应该是武将境的修为了吧?”他咂了咂嘴,眼中满是惊叹与好奇,“老子甚至都不好奇你如何进步这么快的,就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硬撼两大武魁,还斩了一个的?”
沈风笑了笑,只是简单说道:“临走时,监察大人送了我一本功法。我练成后,又侥幸融合了两门意境。”
他说来云淡风轻,桌上几人听着心中却不住地倒吸凉气,只觉喉间发苦。
人比人,气死人。
他们苦练十年,能将一门功法修至大圆满已是祖上烧了高香。可到了沈风这里,竟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嘴皮子一张一合,功法就练成了,传说中的意境融合也成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沈风看着一桌子人那活见鬼般的神情,心中也有些无奈。他的许多秘密,注定只能烂在肚子里,永远也无法与人言说。
相对之下,许寒音倒是最不意外的一个。她本就知道沈风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也从不准备去深究。
她只是静静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仿佛对那些惊世骇俗的战绩毫不在意。直到众人从震惊中稍稍平复,她才缓缓抬起眼,用那双清冷如寒星的眸子,看向了沈风。
她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刻意回避的、最致命的问题。
“你当众斩杀了上官玉和上官错,上官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的声音很平,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夺命书生’的身份,能瞒多久?”
这个问题,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屋内刚刚燃起的些许轻松气氛。
江州上官!
对于无常司总部而言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于屋内的几人,却无异于一座压在头顶、随时可能崩塌的万仞高山!
沈风闻言,只是平静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大家放心,”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我既然敢杀,便早已做好了准备。”
许寒音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有意要与整个江州上官为敌?”
见沈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许寒音的眼中,没有丝毫惊讶或劝阻。
她只是静静地、将手中的长剑缓缓归鞘,然后用一种比剑锋还要锐利、还要纯粹的眼神,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既如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想办法灭了上官家。”
“算我一个。”
“噗——咳咳咳!”
段坤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烈酒,当场就喷了出来!他被呛得满脸通红,连连咳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两个面不改色的年轻人。
“两位祖宗!你们在说什么疯话呢?!赶紧收一收!”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哀嚎,酒劲儿都被吓醒了一半,“那可是江州上官!五姓七望!光一个家主上官枭,当朝吏部尚书、武侯境的强者,就够咱们喝一壶的了!你们还他娘想灭了人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