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娜和尤利娅紧跟而上。
去年的时候，他们还需要保护绳系在腰间，但是随着水性精进，今年就不需要了。毕竟连北冰洋都去过了，大海里都潜过水，还怕区区勒拿河？
水下的世界令人沉迷。
光线透过冰层和清澈的河水，呈现出梦幻般的蓝绿色调。
巨大的冰盖像水晶穹顶笼罩在上方，冰层底部悬挂着形态各异的冰凌，如同倒悬的钟乳石森林。水流冰凉温润，异常清澈，能见度极高。
这里河水很深，看不到底。
偶尔有小鱼群闪烁着银光，如同流动的星河，从他们身边倏忽而过。水流的细微声响被放大，咕噜噜的气泡声和自身的心跳声是这里的主旋律。
程砚之调整着呼吸，努力适应水压和水温。他挥动手臂，双腿并拢轻轻摆动。
下水主要是运动健身，阿丽娜和尤利娅跟了他之后，也喜欢上这项运动。至于拿鱼枪，倒不是纯粹为了叉鱼，而是防身。
这水底下，可是有大家伙的。
想到大家伙，三人都略略兴奋。
一条四五十公分长的梭鲈从边上游过，阿丽娜眼神一凝，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她稳住身形，克服水流的微弱阻力，屏息，瞄准。
“噗！”一声闷响，带着倒刺的锐利鱼叉精准地穿透了鱼身，带起一串细密的气泡和微弱的血丝。梭鲈剧烈挣扎，带起一片殷红。
阿丽娜打了个手势，便带着战利品朝水面浮去了。
很快，程砚之也有了收获，只有尤利娅空手，跟着程砚之往水面浮去。
他们自然不敢远离冰窟窿，怕迷失方向，来不及回来。而且基本上每隔两分钟左右，就要返回冰窟窿，浮上水面换气的。
冰泳的过程没有太长，也就是换了七八次气，最终，三人猎到了八条勒拿河的鱼，有大有小，大的五六十公分，小的三四十公分。
尤利娅后来也有发挥，猎获了两条。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有一个大家伙远远看到它们，挺长的，估计有一两米，但是对方很警觉，掉头就跑了。没有不开眼地来袭击他们。否则，就能收获一条真正的大鱼了。
三人从冰窟窿那里爬上来，迅速用干毛巾擦干身体，然后换上干净的内衣，穿上外套，袜子鞋子等。
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脏衣服浣洗了一下，用木棒槌，在冰窟窿旁很方便。
随后，三人将所有的东西都装上，骑着雪地摩托，返回了木屋。
衣服浣洗之后带回家，晾在家里，壁炉烧着，很容易就干了。湿的衣服还能给房间的空气提供一定的湿度。
如果没有晾衣服，程砚之也会用盆装一两盆清水放在桌上或者壁炉上方。
中午，木屋里弥漫着令人垂涎的香气。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几条处理干净的鱼被串在铁签上，架在炉火旁烘烤。
鱼身上被开了一些口子，鱼皮和鱼肉在火焰的舔舐下逐渐变得金黄酥脆，程砚之不时给烤鱼刷上一层鹿油，以及自制的酱料，浓郁的鲜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干完这顿美味，程砚之就挑了一条肥美的梭鲈，足有五十多公分长，鳞片银亮。他拎着鱼，踩着滑雪板，前往酋长大叔家。
酋长大叔家也是差不多刚刚吃完饭，见到程砚之拎着鱼过来，自然高兴，程砚之告知他，后天，那个收购皮毛的刘老板又要过来，让酋长大叔通知大家，如果有多余的皮货要卖的，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酋长大叔便越发开心了，这又要沾女婿的光了。自从程砚之拓展渠道后，他们不仅卖的皮子价格远比小镇上划算，人家还上门来收，免去了他们舟车劳顿之苦。
以前，他们都是用驯鹿雪橇将皮货拉到小镇上去售卖，而且往往被本地商人压价。没办法，人家也要赚钱，毕竟中间还要转好几道手，无可厚非。
而现在，省去了好几道中间商呢。
说完这件事，又坐着和老丈人、丈母娘闲聊了一会儿，程砚之就回家了，也去整理一下皮货。
其实，他颇有几分惭愧，因为那个刘老板似乎还是林糯儿的亲戚，也是林糯儿介绍的，自从他结婚后，两人自然闹掰了，但刘老板还是对他很热情。
程砚之要找另外的皮货商人也不是找不到，也有一些人私信联系他，只不过，程砚之觉得刘老板这人挺好，合作也很愉快，自然首选老熟人。那啥，做生不如做熟，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嘛。
阿丽娜和尤利娅帮忙，一起将积攒的皮货都提前拿出来，整理好。
之前的107张雪狼皮，已经鞣制好五十六张，用来做毯子、被子、沙发套、大衣等等，绰绰有余，毕竟他们现在才一家三口人。
客厅里做好的成品毯子已经有一张了，还有一张阿丽娜和尤利娅会慢慢做。
剩余51张，就打算卖掉。
此外还有这几天下套猎到的雪兔。数了一数，也有16张皮子。
雪兔这种东西，家附近就有好多，只要勤快一些，几乎天天都能有收获。
雪狼皮、雪兔皮这种常见的可以留一部分自用，但是像山猫皮、狼獾皮、紫貂皮这些更加高档昂贵的，自然拿去卖钱。
……
朔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在勒拿河广阔的冰原上打着旋儿。程砚之刚和阿丽娜、尤利娅将最后几张雪兔皮在木屋前的架子上摊开晾晒，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便由远及近，撕破了雪野的寂静。
抬眼望去，只见一辆钢铁巨兽般的多功能全地形雪地车，如同冰河上的巡洋舰，沿着勒拿河这条天然的“极地高速公路”，从雅库茨克方向呼啸而来。车辙在深厚的积雪上犁出两道清晰的轨迹，车顶的排气管喷出白色的热气，在零下几十度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霜雾。车身上溅满了泥雪，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粗犷劲儿。
程砚之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热切，心说自己攒点钱，应该也能买一辆。这比雪地摩托可拉风多了。
最好是买那种上面能架枪的，比如架一挺轻机枪？但显然，民用的不可能，能有个枪托，架半自动步枪或者栓动狙击枪，就十分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