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微得几乎被河风掩盖，仿佛是顽童用嘴唇快速吐出的一粒石子撞击在泥土上。
尤利娅肩头微不可察地一沉。
她的倍镜视野中，那头雄鹿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脑袋，整个身体猛地一震，四肢瞬间僵直，连一点悲鸣都未能发出，便无声无息地侧倒在地，只是四条腿还条件反射地蹬了几下。
“哇哦……”尤利娅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和极度满意的光彩，嘴角高高扬起，像个得了满分糖果的孩子，忍不住压着嗓子低叹：“萨满神，这枪，这消音效果……”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尤利娅得意地冲阿丽娜和程砚之眨了眨眼睛。
程砚之也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隔着足足四百米呢，如此远距离，一击必杀。枪固然好，但尤利娅的射术更好！
不止尤利娅，自从买了步枪以来，程砚之三人几乎天天形影不离，狩猎不断，枪法早就一日千里，堪称神枪手了。
当然，由于SP-6穿甲弹比较贵，所以尤利娅用的是相对便宜一些的SP-5狙击弹，9毫米的狙击弹，非是普通的廉价的短小的9毫米手枪弹可比，威力惊人。
那头倒下的鹿在外围，离最近的一头鹿大概有七八米远，鹿群虽然略有惊惶，但四周看了看，并没有见到危险，也没有听到什么枪声，于是，很快，鹿群们继续埋头啃食了。
它们要趁着大雪封山之前，多吃一点，多储存一些脂肪。到了冬季，虽然它们也能刨开积雪，但那就有些费劲了。
尤其是凛冬，往往要刨开一米多厚的积雪，雪里刨食，生活极其不易。
尤利娅眼睛亮得惊人，她冰冷的枪口再次悄然移动，瞄向另外一头，仍旧处于外围的雄鹿。
“噗——”
又是一声几乎忽略不计的轻响，雄鹿踉跄一步，也颓然软倒。
“又一头！”
尤利娅兴奋地轻呼，肩膀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然而，鹿群中一些警觉的个体开始不安地竖起耳朵。
空气中弥漫的、对它们来说无法听见却本能感受到的危险气息，以及那两具无声倒下的躯体，终于触动了原始的恐惧神经。
几头公鹿发出低沉的喷鼻声，焦躁地踱步，视线警惕地扫向河面的方向。
“鹿群要动！它们知道危险了！”程砚之话音未落，三人一起射击！
阿丽娜、尤利娅、程砚之，各自迅速挑选了目标，嗯，都是鹿群中比较雄壮的公鹿。
毕竟母鹿要繁衍族群，而且公鹿的体型比较大，出肉比较多。而且，还有可以泡酒的鹿鞭。
没有交流，没有指令。
三支代表着不同风格的枪口几乎在同一时间喷出犀利的子弹！
尤利娅的VSS依旧是寂静的王者，“噗”；阿丽娜的AKS发出清脆短促的“哒哒”两点射；程砚之手中的莫辛纳甘则爆发出标志性的、如同甩鞭般响亮清脆的“砰——噶呜！”枪声在空旷的河面上传得极远，回声阵阵。
三头驯鹿应声倒地！
枪声如同平地惊雷，彻底撕裂了黄昏的静谧，也彻底击垮了鹿群最后一丝犹豫。
剩余的驯鹿爆发出惊惶的嘶鸣，如同被炸开的褐色洪流，以惊人的速度调头，瞬间就撞进密林深处，只留下摇晃的灌木和腾起的薄薄烟尘，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甲板上，一片短暂的寂静，只余下河水拍打船舷的哗哗声，以及三支枪口飘散的淡淡硝烟味。
“厉害！”
帕维尔第一个站直了身体，忍不住蹦了起来，狠狠挥舞了一下强有力的手臂。他用力拍着船舷，高声叫道：“五头！眨眼间就五头！哈哈哈，妹夫，妹子，你们太厉害啦！”
伊戈尔和谢尔盖两人更是惊呆了！
帕维尔还好些，毕竟以前和程砚之他们一起出去打过猎的，伊戈尔、谢尔盖还是第一次见识程砚之三人的枪法。
“你们打猎这般容易的？这一下子就猎到了五头驯鹿？”
“你们狩猎怎么跟捡石头一样容易？”二人简直不敢相信，嘴巴张成了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