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砚之他们又换了一处小岛停泊,体验不同的风景。
时间一晃,已经八月中旬,程砚之决定明天返航了。因为燃油已经不多,还要去找个小镇或者聚落地集市进行补给。
不过,在临走之前,三人商议,决定再拖一网。
毕竟,这里已经是巴伦支海,听说这里渔产丰富,拖一网以作留恋。同时也是给部落的人们带一点礼物。
清早起床,吃完早餐,三人将渔船开起来,拖网放下。
朝阳将万里冰海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北极星”号在澎湃的引擎声中劈开平静的海面,驶向开阔水域。船舷旁,钢索绞盘发出沉稳而有力的运作声,巨大的拖网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沉入泛着寒光的深蓝色海水中,带起一串串银亮的气泡。
程砚之站在驾驶位,目光沉稳地注视着海面雷达和仪表盘,阿丽娜和尤利娅则负责协助调整方向和网具深度,尤利娅依然将运动相机固定在胸口,记录着每天的生活。
这个御用摄影师挺敬业!
两个妹子今天都扎了干净利落的马尾辫,身着鹿皮猎装,看起来不仅英姿飒爽,更是曲线曼妙。
“放下去多少米?”阿丽娜大声问道,海风吹拂着她的发梢。
“两百米吧!巴伦支海的大家伙们喜欢待在更深的地方!”程砚之回应,手臂稳定地操控着舵轮,渔船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犁出一道长长的白练。
以3节的速度,在巴伦支海行驶了大约三个小时,远远地看到不少渔船、钓鱼艇之类的,就开始收网。
毕竟他们好像是跨区作业了,虽然一直没碰到人来查,但万一被查呢?程砚之对这方面也不是很了解,为了保险起见,就收网。而且拖了将近三个小时了,也确实到了收网的时刻。
巨大的绞盘再次“呜呜”转动,粗壮的钢缆盘绕着巨大的力量,将深海中那张沉甸甸的网具缓缓拽回。
随着网口逐渐浮出水面,一股浓烈鲜活的海味瞬间弥漫开来,冰冷的海水裹挟着无数银鳞闪烁的生物倾泻在特制的分拣甲板上,发出“哗啦哗啦”如冰雹般的声响。
“丰收了!”尤利娅第一个欢呼起来,忍不住弯下腰扒拉着湿漉漉的渔获。
阿丽娜也面露惊喜,抄起旁边的分类框:“老天,快看!”
只见整个甲板几乎被堆积如山的银亮鱼虾覆盖!
数量最多的是一种只有手掌心大小、通体呈现迷人粉橘色的虾,它们晶莹剔透,抱着一团团饱满而深红的虾籽,犹如洒落在甲板上的红宝石!
“我的天……北极甜虾!这么多!”三人惊喜,本来是想打鱼,没想到捞到了这么多北极甜虾。
北极甜虾,又叫冷水虾,生长在北大西洋和北冰洋的深冷水域,巴伦支海自然也是有北极甜虾的,在这片海域,北极甜虾往往生活在70米以下、水温为0至9摄氏度的深水区域。
由于海域冰冷,这些虾生长缓慢,肉质因此更加紧密,而且尺寸大、口感好,腹部满籽,肉质细腻,入口即化。
北极甜虾可以说是天生的刺身虾,解冻后直接食用的北极甜虾,肉质鲜美甘甜,自然清爽,令人回味无穷,有个说法,叫“甜过初恋”!
程砚之随手抓起一把,只见这些虾,部分腹部有籽,虾籽呈橙红色,密密麻麻、颗粒分明、晶莹饱满。而部分则不见籽。
有籽的自然是上品,刺身店里面用腹籽虾摆盘,相当漂亮。
程砚之又拿起一只不见籽的,用手掰开虾头,尤利娅顿时轻呼:“呀,原来这些不见籽的虾,虾籽是在头里面。”
程砚之就笑:“如果说腹籽虾是上品,那么头籽虾就是极品。”
但其实,头籽虾和腹籽虾营养价值虽有区别,但相差不大,主要还是体现在口感和价格上。
头籽虾的籽比较小,也叫头膏,呈橘红色,口感软糯香甜浓郁;而腹籽虾的籽更加大,颗颗饱满,咬起来有爆浆感。
至于价格,由于头籽虾产量较低,只在7-8月才有,所以市场价格更高一些。
北极甜虾亦是雌雄同体,幼年时为雄性,生长2至3年后会变成雌性,此后将终生以雌性身份生活。所以,每一只成熟的北极甜虾都会抱卵。
甘甜风味应该是源自寒冷环境激活的蛋白质分解酶转化氨基酸的过程,另外,冷水海鲜生长缓慢,肉质细腻,紧实弹牙,所以冷水海鲜往往比热带海鲜要好吃。
热带海鲜由于生长周期短,则更加鲜嫩多汁,适合的烹饪方式也有所不同。
三人兴高采烈,干得热火朝天,分拣、清洗、装箱。最后称了一下,光是那些北极甜虾,就足足有360多公斤,全部储存在冷冻舱。
另外,也有各种鱼类,比如圆滚滚的鲭鱼、肉质厚实肥美的鳕鱼、还有一些色彩鲜艳的小型岩鱼……多不胜数,甚至还有几只帝王蟹也被捞了上来。
一些太小的鱼类,就直接放生了,稍微大一些的,留着吃,或者留着充作鱼饵,下次挂在钩子上,用来海钓更大的鱼类。
然后,还夹杂了几十只海兔。
海兔,就是海蛞蝓,也称海牛、海鹿、海麒麟,因其头上一对类似长耳朵(犄角)的触角而得名。
这种东西,分布十分广泛,种类繁多,在北冰洋自然也是有的。据说口感不错,其某些部位还能入药。就是长得有些丑,而且,跟海参、扇贝、象拔蚌、海胆、帝王蟹等等美味比起来,就不值一提,所以之前程砚之他们都没空捡这玩意,也没空去吃。
那么多好东西,吃都吃不完呢,谁还吃这种小不点。
海蛞蝓十分奇特,和许多低等动物一样,雌雄同体,但繁衍后代却需要异体“协助”,而且它们十分夸张地将繁殖器官长在头顶。在繁衍时,雌雄角色各自轮流扮演。
因是之故,往往是几个或几十个联体,成串,而且时间特别长,数小时或数天。
还有一个奇特之处,那就是,雄性的繁衍器官是“一次性”的,即用即抛。就是用过之后就不要了,然后在一天之内,会再长出一根新的来,以供下次使用。
程砚之说起这个的时候,尤利娅就吃吃直笑,阿丽娜则脸红。
这些海兔,自然也都收了起来,等改天吃腻了其他珍贵海味,再拿出来尝尝鲜。
“好了,宝贝们,该回家了!”程砚之拍掉身上的海水冰晶,看了看装得满满当当的冰舱,欣慰地说道。
就在“北极星”调转船头,准备驶离这片丰饶之海时,远方海面突然爆发出一片喧嚣!
“哥哥,阿丽娜姐姐,快看!那边!”尤利娅尖声叫着,手指激动地指向一个方向。
程砚之和阿丽娜顿时循着手势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