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慢点慢点,太快啦!再冲刺下去,我感觉我要被甩下去啦!”林糯儿感觉,这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程砚之就慢慢放缓了速度。
稍微拉拉缰绳,拉一下放一下,拉一下放一下,不再挥舞皮鞭,驯鹿自然就会慢下来。
三匹驯鹿,其“鹿力”自然是十分不错的,尤其是只拉这么两个成年人,而林糯儿还是那种比较娇小苗条的,体重估计都不超过45公斤。
其实,雪原上,很多时候,一匹驯鹿也能拉雪橇。
之所以要三匹,那自然是看财力。就跟有的人开车,好几缸的跑车,有的人开车,仅仅单缸,马力还小。
三匹鹿更气派,冲刺时速度更快,也更持久!
“哥哥,这么开心,我们一起唱首歌吧!”林糯儿紧紧抱着程砚之,生怕自己被甩下雪橇。
不过,由于衣服穿得多,所以抱着也没什么感觉。程砚之也就由她了。
“唱什么呢?”
“当然是那首经典的……《Jingle Bells》!”
程砚之高声叫道:“好!”
这首歌,也是他学的第一首英文歌,初中时,漂亮时尚的英语老师教的。
以前,英语老师、地理老师、体育老师、语文老师……反正,稍微有点才艺的,都会客串一下音乐老师。
英语老师展现歌喉,教英文歌曲,天经地义。音乐老师也没有话说。
驯鹿雪橇疾驰,鹿儿脖子下悬挂的铃铛响叮当,这首歌确实也颇为应景。
于是,两人就开唱了。
想唱就唱,唱得响亮!
“Dashing through the snow……”程砚之低沉温和的嗓音率先在风声中响起,带着一种独特的清冽质感。
林糯儿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立刻接上,她的声音清亮而充满活力,像冰晶碰撞: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两人并排坐在雪橇上,紧紧相拥抱在一起,寒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吹乱了他们的额发,也吹散了歌声。
程砚之的男声沉稳坚定,林糯儿的女声清脆飞扬,两种音色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O’er the fields we go……”
“Laughing all the way……”
歌声并不完美,时常被风声撕碎,有时还会因为雪橇的颠簸而跑调。
林糯儿唱得兴起,忍不住随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导致程砚之也跟着摇摆起来。
兴致高的时候,她更是转过头,笑靥如花地看向程砚之,眼眸里盛满了毫无保留的快乐光彩,仿佛在邀请他共享这份纯粹的喜悦。
“Bells on bobtail ring……”“Making spirits bright……”
雪橇在广阔的冰面上划出长长的轨迹,驯鹿欢快的铃铛是天然的伴奏,天高地阔,唯有他们的歌声在纯净的雪色中飞扬跳跃。
……
歌声渐歇,林糯儿脸上的兴奋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眼神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和期盼。
她挪了挪身体,靠得离程砚之更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对方透过厚厚衣物传递过来的温热体温。
“砚之哥哥,我有一个想法。你看,这边的皮货、鹿肉、野生白桦茸……都是真正的好东西,国内现在做健康绿色产品的市场很大……”
林糯儿不愧是商人世家出身,语调渐渐加快,充满了构想的热情:“我三阿姨他们不是在中俄边境做贸易吗?有现成的成熟渠道!我爸妈那边也有一些渠道,我们可以合作!你在这边负责源头,我来负责国内宣传和找分销商!我们一起联手,做大做强!”
她越说越兴奋,心说这不就是夫妻档,伉俪携手吗,脸颊因此激动而泛出更深的红晕。
林糯儿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凝视着程砚之,像只等待夸奖的雪兔。
可是,她却忘了,程砚之现在心境不一样。
若是换了以前,大学时或者刚毕业,那真是意气风发,有这么好的机会,肯定撸起袖子狠狠干了。
“创业”,这个词令无数青春大学生魂牵梦萦,不弱于绝世美女。
毕竟,对男人来说,在乱世,那就是金戈铁马。在和平年代,只有做生意了。
现在的程砚之,对这压根不感兴趣。钱赚得再多,他也不一定有命来享。
平时打点野货,卖点皮子,能保证生活质量就行了。再多的钱没有意义。
而且,狩猎多过瘾,既是玩乐,体验在国内享受不到的乐趣,又能挣生活费。也就既轻松又有钱,干嘛还去干那些劳心劳力的事情。
所以,林糯儿满怀憧憬的目光望过去,就是程砚之平静,不置可否的眼神。
“很抱歉,我真不感兴趣。”程砚之摇了摇头。
他沉默了片刻:“我……我可能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些了。”
“不许你胡说!”林糯儿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这时,她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凭白无故的,又让砚之哥哥想起了病情。
“哥哥,是我的错,我不该提这些的。”林糯儿紧紧抱着程砚之,“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你看你现在,不是比几个月前精神多了吗?在西伯利亚养病,不是养得挺好的吗?中医不是很有希望吗?”
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中滚落,刚涌出便被寒风冻成冰凉的泪痕,挂在冻得微红的腮边。
“只要你好起来,我不介意你和那对双胞胎……”
程砚之“噗嗤”一声,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