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布斯在1987年首次公布全球富豪榜后，88年暂停了一年，89年再次发布时，前三位排名没有变动。
90年，堤义明和森泰吉郎换了个位置，91年的榜单又换回来了，“何言超及其家族”依旧排在榜首，而且优势越来越大。
89年公布时就已突破200亿；91年，更是涨到了240亿，领先第二名整整一百亿。今年的榜单尚未出炉，但所有人都知道，排名毫无悬念。唯一的悬念是：何氏的资产又增加了多少？
办公室里，许明德坐在何言超对面，手里翻着另一本财经周刊，“今年福布斯对我们的估值，应该能突破300亿，毕竟我们在德国股市赚的那一波，全世界都看到了。”
何言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家青石坳的茶，道：“媒体的估值游戏罢了。倒是日本那两位……”
“他们的资产增长几乎停滞了。”许明德接话道，“不过这也很反常，可日本的地价明明已经开始松动，这数据……”
“做账的艺术。”何言超淡淡地道，“银行不肯戳破泡沫，企业不愿承认减值，政府不敢面对现实。这一层层的遮羞布下，日本的首富还剩多少真实资产？”
但遮不住的终究遮不住，日本房地产的异常坚挺已经明显违背了市场规律。降价缓慢不是因为价值坚实，而是因为没人敢第一个承认它已经塌了。
“市场普遍看法是：我们的资产被低估了。”许明德念着杂志上的评论：“分析师认为，星海系未上市企业的真实价值远超账面。”
许明德跳过了几段，又念出了对日本两位地产大亨的分析：“若按市场实际交易价评估，这两位的资产至少应减值三成。”
“自欺欺人的游戏，终有玩不下去的一天，年底我就帮他们一把。通知东京研发中心，加大招聘力度。日本企业的科研项目正在大规模缩减，这是我们吸纳人才的好机会。”
视线投向国际，1991年8月，国际油价经历大半年波动后重新回到低位。纽约商品交易所的电子屏上，WTI原油价格在每桶20美元上下徘徊。
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经济困境已经渗透到每个角落。
街头的加油站前，排队等待补贴汽油的车辆绵延数公里。尽管政府补贴后的油价低廉到几乎免费，但民众的脸上看不到笑容——高通胀正在吞噬他们的购买力。
牛肉的价格比上个月涨了百分之三十。工资却一分没加。佩雷斯总统说要坚持新自由主义改革，可民众只看到外国公司赚走了石油钱。
不满情绪在民间暗流涌动。在酒吧、在菜市场、在工厂车间，人们议论着政府的无能，议论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那些严苛的贷款条件，议论着本该富饶的国土为何陷入如此困境。
年底的短暂油价回弹并未带来实质改变。1992年开年后，油价再次回落至20美元以下。
一场风暴，正在暗中酝酿。
而巴西，情况更加糟糕。
1991年，巴西的通胀率创下历史新高。1992年开年后，这个数字还在继续攀升。超市里，店员几乎每天都要更换价签，主妇们推着满载的购物车，脸上的焦虑肉眼可见。
里约热内卢的财经专栏中写道：“科洛尔总统快要被弹劾下台了。贪污丑闻已经无法掩盖。但问题是，换一个人上来，就会改变这种贱卖国有资产、讨好国际资本的路线吗？”
答案很明显：不会。
历史上，新的领导人上台后，干的依然是出售国有企业、开放市场、满足债权人要求等一系列“改革”。国际资本早已虎视眈眈，准备以白菜价收购巴西的矿产、能源、基础设施。
与此同时，圭亚那传来消息。
位于埃塞奎博河流域的重油油田，早在60年代就已探明，86年开始开发。但由于国际油价持续低迷，开采成本高达每桶25美元的重油资源，已经变得无利可图。
“加拿大森科能源正在考虑退出。”美洲重油公司驻圭亚那代表向总部汇报：“他们开出的转让价只有当初投资的三成。再等一等，可能会更低。”
何言超在香江指示：“耐心等待。国际油价已经低于委内瑞拉大部分油田的开采成本。他们开采得越多，亏损就越大。很快，那些油田也会变成烫手山芋。”
德国罗斯托克，曾经的东德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如今焕发出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