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素鲸，一小脑袋微微一歪，像是在思考，然后用她那奶气十足、却异常清晰的口齿说：
“口袋…空的，轻。装果果，重。爸爸提，重。”
何言超并不意外，这孩子的观察力和逻辑思维能力，远超年龄。
红蝉看看爸爸，又看看妹妹，还是没明白，小眉头都皱了起来。
何言超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就是人和人与生俱来的参差吗？
他抱着两个女儿，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旁，将她们一左一右放在身边。
然后起身，从旁边的果盘里取来一个轻巧的布艺收纳袋，又拿了一个苹果和一个橙子。
“来，红蝉，爸爸演示给你看。”他重新坐下，将空袋子递给大女儿，“你看，现在这个口袋是空的。”
红蝉懵懂地点头。
何言超又把苹果塞进她手里的口袋：“现在，我们把这苹果当成你妹妹，口袋是不是变重了？”
红蝉掂量了一下，点头。
“然后呢，”何言超伸手，“现在爸爸来抱你了，你看，爸爸是不是要把你和‘妹妹’的重量一起抱起来？你提着口袋就跟抱着妹妹是一个道理。我抱你起来的时候，所有重量还是要压在爸爸身上的。”
何言超没有用素鲸的逻辑来解释，她用的类比更抽象，起来会更复杂一些。
红蝉愣愣地看着那个口袋，又抬头看看爸爸，再扭头看看旁边安静坐着的妹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好像明白了一点，但那层蒙在思维上的窗户纸，还没被彻底捅破。
何言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再强求。有些道理，长大一点，自然就懂了。
旁边的素鲸，则通过爸爸刚才的讲解，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认知。
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去安慰红蝉“不懂也没关系”，那样是在提醒她“你没做到”；也不需要去夸奖素鲸“你好聪明”，那样是在告诉她“你不一样”。这就这自然揭过，换下一个话题就好。
“要吃水果吗？爸爸给你们削。”
……
世界的另一端，阴雨连绵的伦敦。
作为一支刚刚升入乙级联赛的升班马，垂钓者队球队在经历了赛季初的短暂惊艳后，终究被联赛的漫长和对手的适应所压制，目前联赛排名第八。
对于升班马而言，这已是一份相当优秀的答卷，但距离那诱人的升级区，依旧隔着一道鸿沟。这结果，虽略有遗憾，却完全在何言超的预料之中。
在他的授意下，一项名为“掐苗计划”的长期战略，在俱乐部内部悄然启动。
这套计划的表层逻辑是归化，在全球范围内，特别是欧盟各国，搜寻具有足球天赋的年轻苗子，将他们连同家人一起迁至英国定居。
俱乐部会为这些孩子的父母提供稳定的工作机会，确保家庭根基的转移。经过数年的居住，这些年轻球员便有机会获得英国国籍，届时将不再占用宝贵的外援名额。
以上是何言超对外的说法，真正的目的是指向数年后那场将彻底改变欧洲足球格局的“博斯曼法案”。
一旦法案生效，所有欧盟成员国球员将，在欧盟内部联赛中不再被视为外援。此刻看似着眼于“归化”的布局，实则是在为那个自由流动的时代布局。
球探系统的触角因此深入欧洲各个角落，重点瞄准那些足球小国、经济欠发达地区以及低级别联赛俱乐部。
那些天赋初显却因家庭贫困而可能埋没的少年，成为了“掐苗计划”最理想的目标。
近的，如出身东德、已在一支乙级球队青训营中初露锋芒的米夏埃尔·巴拉克，顺利的话明年便能将其招致麾下。
远的，像卢卡·莫德里奇，他也就比素鲸仅大两三个月，就算七八岁就薅过来，也要再等好几年。
除了这些凭先知优势锁定的未来巨星，何言超也寄望于这套系统本身能带来惊喜。
专业的球探网络和科学的评估体系，或许能发掘出一些在原时空未曾闪耀的遗珠。正如垂钓者队本赛季的一大发现——年轻门将英格玛。
原时空他根本就没有成为职业球员，却凭借自身的努力和俱乐部的培养，在本赛季表现出色，将经验球队老门将压制在替补席上。
在地球另一端，更远的巴西。
贝利足球学校的名声已随着第一批优秀学员进入联赛而日益响亮。
今年第二批毕业生中的佼佼者，无疑是17岁的里瓦尔多。
相较于原历史中，直到1992年才进入成年队的蹉跎，这一世，他在足球学校科学、全面的训练体系中，天赋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催化和兑现。
因为发育期营养充足，他的身体条件比原时空更好；其技术、意识也更为出色，尚未进入职业联赛，就已被视为巴西国家队未来的栋梁，吸引了包括科林蒂安、圣保罗在内的多家国内豪门抛出橄榄枝。
然而，光芒总有照耀不到的地方。
另一位未来的巴西传奇，马科斯·埃万热利斯塔·德·莫赖斯，也就是后来名震世界足坛的巴西队长卡福，没被贝利足球学校发掘，此刻仍在蹉跎。
他多次被帕尔梅拉斯、桑托斯等豪门拒之门外，甚至在圣保罗俱乐部的试训中，连续四次被退回。
命运的转折要等到今年晚些时候，他会遇到慧眼识珠的桑塔纳教练，被成功改造为右后卫，到1990年才真正打上主力。
关于卡福的这一切，何言超自然心知肚明。但他无法进行“机械降神”式的干预，没法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