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警的换装，早在当初《英雄本色》引发“点三八”讨论后，就已陆续换装了性能更优的伯莱塔系列。此次女警同样选择伯莱塔，算是一事不烦二主了。
大洋彼岸，久等的风暴终于降临。
美国政府不再满足于之前的舆论施压，正式向日本政府递交了关于东芝机械公司违反“巴统”协议，秘密向苏联出售大型数控五联机床的实质性证据。
消息传出，日本一片哗然。东芝股价应声暴跌，市场恐慌情绪蔓延。相应的，那些长期、高度看跌东芝的期权，价格则如同坐上了火箭，直线飙升。
当东芝股价跌幅超过10%时，何言超冷静地下达了指令：“适量买入，稳住股价。”
命令被迅速执行。一笔笔资金悄然入场，承接恐慌性抛盘，东芝股价的跌势果然为之一缓。
这给了东芝高层一个危险的错觉：市场对他们仍有信心！
毕竟这件事已经拖了两年多，或许这次也能像以前一样，通过外交斡旋和利益交换糊弄过去。
于是，东芝方面开始积极应对，一方面紧急联络日本政府内部的“自己人”，另一方面火速派遣人前往华盛顿，重金聘请说客，试图化解这场危机。
然而，何言超早已防着这一手。
他通过奔驰和西门子的关系，与德国的机床巨头们提前数月就取得联系。
在美国本土，科尔伯格家族也联络了与东芝存在竞争关系的美国机床制造商，共同开始游说。
东芝或许财大气粗，但他们对美国政治门道，以及相关人脉资源上，如何比得上科尔伯格这样的老钱家族和本土地头蛇企业？更何况，还有来自德国的“友商”协同作战。
这场游说战，从一开始，东芝就处于绝对下风。
日本政府出于保护本国支柱产业的考虑，确实想死保东芝，各种拖延、辩解。
这导致外界看法出现分歧：有人认为在美国的铁证和压力下，东芝在劫难逃。也有人觉得凭借日本的经济地位和政府的力挺，东芝或许能再次涉险过关。
这种分歧直接反映在股价上，结果就是东芝股票开始了剧烈的震荡。看涨的多头和看跌的空头都在疯狂下注，合约数量急剧增加，一场以东芝命运为主题的金融对赌局面悄然形成。
在这场游戏中，东芝实际流通的股票数量多寡并不重要，一份股票可能被多次借出做空，期权市场更是杠杆横行，风险与收益被同步放大。
许明德看着东芝股价那如同心电图般的剧烈波动，忍不住咂了咂嘴。
“阿超，现在这局面，多头和空头都杀红眼了。我们手里那些长期看跌期权，现在平仓，利润已经非常恐怖了，真要等到出结果？”
何言超从文件中抬起头，看似随意道：“要相信美国人搞废日本半导体产业的决心。”
“也是，美国佬对竞争者从来都是下死手的。广场协议、半导体协议、扶持三星，不把日本的DRAM整废，是不会罢手的。咱们的光刻机未来要是威胁到了美国，会不会也挨整？”
“肯定会！但是中国和日本不一样。而且我们也可以玩游说，提前下注，你猜美国下任总统是谁？”
“布什吧。”
“再下一任呢？”
下一任很容易猜，里根肯定会全力支持布什，再下一任就很难猜了。许明德摇摇头，表示猜不出来。
“我猜，是阿肯色州州长，比尔·克林顿。说起这个我想起来，阿肯色州家禽养殖业发达，相关技术在全球数一数二。大陆现在还很穷，老百姓需要便宜的鸡肉、鸡蛋。”
许明德心领神会，这是以引进技术为名，去趟阿肯色州，结交、投资克林顿，于是他追问：“要不要在那边投点？”
“阿肯色州……没必要，投人就行了。他老婆也不简单，一起投了。”
“布什那边呢？”许明德追问。
何言超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一圈，语气平淡：“布什现在已经身居副总统高位，目标太大。去接触他那几个儿子吧，尤其是那个在德克萨斯搞石油的乔治·W。”
许明德了然地点点头，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结束了这个意外引出的话题，讨论的核心又回到了眼前波涛汹涌的东芝事件上。
“我还是想不通，东芝图什么？它已经是横跨家电、半导体、能源的巨无霸了，为什么非要贪那点利润，冒着天大的风险，卖禁运的机床给苏联呢？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何言超闻言冷笑，道：“卖机床，本身算不上错。商业行为，各取所需。甚至可以说，能在巴统的框架下钻出空子，是它的本事。”
“东芝真正的错，是内部管理的彻底失败。知道如此要命秘密的人物，既没能控制、威慑住；又没用足够利益将之喂饱，让他们死心塌地。最终导致关键人物心生怨怼，反水举报，这才是一切的根源。”
许明德恍然，道：“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让我想起了《大染坊》东芝这事干的，就是既不够狠，也不够善，两头不靠，活该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