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降落在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
何言超此次美国之行，照旧要来哈佛一趟，看望妹妹，顺便接受哈佛大学授予的荣誉博士学位。
西方教育体系繁杂，博士也分三六九等。有扎根学术，要求独创性研究成果的哲学博士（Ph. D）；有偏向实务的职业型博士，还有主要表彰艺术成就的艺术博士。
何言超压根没申请过任何博士学位，是哈佛校方主动要将这项荣誉加诸其身。
能否获得博士学位，最关键的标准在于是否具备独立开展研究能力，并取得创新性成果。
何言超那一系突破性贡献，早已远远超越了这一标准，因此无人敢质疑这个学位“含水”。
哈佛校园内，古木参天，红砖建筑沉淀着岁月的质感。
何言超在化学院一处草坪边见到了小妹何言心，她正与几位同学闲聊。其中一位气质娴静、眉眼灵动的东方女孩格外引人注目。
“大佬！”何言心远远看到何言超，雀跃地挥手。
何言超微笑着走过去，与小妹的同学们打招呼。
何言心挨个介绍：“这是珍妮弗……这是赵小婷，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呢。她家就是那个很有名的赵氏家族。”
何言超心中了然。赵家，他自然听过。家主赵西城，与鲍玉岗颇有几分相似，都是以航运起家，同样膝下无子但女儿多。
赵西城育有六位千金，人称“赵家六朵金花”。与看清了美国制度、决意回流发展的陈家不同，赵家属于新移民，被主流媒体吹捧为“美国梦典范”，赵家人沉浸其中。
他们并非不回国投资，但家族的重心和野心始终锚定在美国，竭力向上攀爬。
客观来说，赵家后来的成就堪称在美华裔的天花板，长女更是官至部长，一度入阁。
但那又如何？真以为就此挤进了核心圈子？不过是无根浮萍罢了。
一旦依仗的政治势力失势，便如昨日黄花，被轻易踢出局。眼前这位赵小婷，行五，正是赵家着力培养的下一代之一。
赵小婷落落大方地与何言超寒暄了几句，言语得体。她显然清楚何言超如今在华人世界乃至全球商界的份量。聊了几句学业近况后，她便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翩然告辞。
然而，有识趣的，自然也有不识趣的。
那位金发碧眼的美国女同学珍妮弗，从何言超出现开始，目光就再没离开过，眼神炽热得几乎能直白。
见赵小婷和其他人离开，她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更热烈了，像只开了屏的孔雀，努力卖弄起自己的姿色和“高见”。
国人大多讲究含蓄。面对这种情况，即便心下厌烦，一般也不会直接下逐客令。
但何言心岂是一般人？她见那女同学还在喋喋不休，当即眉毛一挑，直接点破：“珍妮弗，我哥他已经订婚了，你收一收。”
这话如同冰水泼面，让名为珍妮弗的女生表情瞬间僵住。何言心却觉得还不够，又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刀：“就算他没订婚，你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何言超很配合地抬起手，对着珍妮弗，做了个干脆利落的“再见”手势，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珍妮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究是拉不下脸再待下去，跺了跺脚，扭身走了。
“啧啧，”何言超看着小妹，玩笑道，“脾气见涨啊。在哈佛修炼得越发犀利了。”
“没办法，苍蝇太多，不直接一点，根本赶不完。”何言心撇撇嘴，随即又好奇地问：“大佬你当年在哈佛时，应该也有不少人追吧？你怎么应付的？”
何言超失笑：“我那会儿？也就最后两年稍微多了点关注。而且，我在这儿读书的时候，咱家才多少产业？跟现在能比吗？”
何言心一愣，随即恍然。是自己想当然了。哥哥当年遇到的“很多人追”，无论是动机、数量还是疯狂程度，跟自己如今面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那套低调潜行的经验，对自己确实没啥参考价值。
……
授衔仪式庄重而简洁。在古老的礼堂内，何言超从哈佛校长手中接过荣誉博士证书，台下掌声雷动。他发表的简短答谢辞，一如既往的冷静务实，并未因这份殊荣而有丝毫激动。
仪式结束后，何言超婉拒了后续的社交活动，径直前往机场，踏上了返回香江的航班。
来接他的依然是许明德，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