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了。”何言超干脆地打断他:“技术路径已经分叉,各自努力吧。我们还是专注谈下一项,医疗器械。或者,如果你们没有准备好,我们可以先休息。”
西门子方面的代表们交换了一下慌乱的眼神。主谈代表不得不请求:“何先生,此事关系重大,我们恳请暂时休会,我们需要内部紧急商议一下。”
何言超抬腕再次看了一眼手表,面无表情地同意:“可以。但请注意,休会时间也包含在我给出的三个小时之内。”
其实,何言超昨天就可以抛出DINS系统和光刻机、SDN等技术储备作为筹码,换取更有利的合作条件,但他没有。
他故意将这些底牌留到今天,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进行一场“极限施压”,他要的不是祈求来的合作,而是主导权,就像完全控制华星索尼一样。
第一天不暴露底牌,是为了试探对方的态度和价码;过早暴露还会给对方时间调整和应对。
今天一上来就定死三个小时。然后突然抛出底牌,让对方从轻视骤然陷入震惊与恐慌,并迫使对方在短时间内作出决策,这种情况下就很可能做出重大让步。
施压不成谈崩了?无所谓,换一家便是。
一个半小时后,双方重新回到谈判桌前。
这一次,西门子代表团的气氛截然不同,为首的是一位此前并未出现的老者——西门子总部的执行总裁,显然是被紧急请来的。
他没有绕任何圈子,直接道:“何先生,经过紧急磋商,我们代表西门子公司董事会做出决定:西门子诚挚希望与贵方达成全面、深度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您之前提出的所有条件,包括技术共享、合资公司架构等,我们原则上全部接受。”
之所以是“原则上接受”,是因为还没亲眼看到,万一何言超吹牛呢?需要验证过之后才会签署正式协议。
何言超迎着总裁的目光,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欢迎来到下一个时代。”
最重磅的西门子搞定,何言超又引进了西德的污水净化和焚烧炉技术,用于处理香江的污水和垃圾。
几天后,何言超与主权基金代表团结束了在德国的访问,带着满满的成果启程返回。
这一轮紧密的行程中,若论收获最大的德国企业,并非最终低头合作的西门子,而是早在谈判初期就与何言超、拉赫曼亲王一拍即合的化工巨头——巴斯夫。
巴斯夫不仅成功签署了在沪上的化工基地协议,更与沙特主权财富基金共同成立了一家全新的能源公司。
这步棋远超当下普通的化工合作范畴,体现了巴斯夫深远的战略眼光。这家老牌企业并非单纯的化工巨头,其能源领域的底蕴极为深厚——早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它们就已在“煤制油”技术上进行探索。
历史上,巴斯夫也会成立专门的能源公司,并深度参与如“北溪”管道项目。
后来北溪管道被炸,连带巴斯夫在路德维希港的最大生产基地也陷入困境,不得不将大量产能加速转移至中国以求稳定。
事实上,巴斯夫与中国的渊源可追溯至1882年,最初是销售染料等产品。
当年《大染坊》剧中提及的高质量“德国染料”,十有八九就是巴斯夫的。
此番合作,既是基于当前利益的强强联合,也未尝不是巴斯本就有的全球化布局。
在机场告别了拉赫曼亲王及随行人员后,何言超登上了那架崭新的私人飞机,径直飞向香港。
启德机场的私人停机坪,许明德早已等候在此。
他看到何言超从那架崭新的湾流上走下来,吹了声口哨,围着飞机转了小半圈,才凑到何言超身边。
“阿超,可以啊!一直拖着不买私人飞机,是不是早就算准了亲王会送你一架?”
何言超瞥了他一眼,一边朝车走去一边淡淡道:“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之前觉得没必要罢了,真要有急用,临时去租也是一样。你算算看,这些年,我真正非私人飞机不可的行程,有几次?”
许明德拉开车门,嘿嘿一笑:“话是这么说,但那是因为没有啊!真有了,你下次出国谈大生意,还去挤民航客机头等舱?”
何言超坐进车里,舒适地靠在后座,等小舅也上了车才道:“所以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好啦好啦,知道你定力足。去哪?直接回家还是回公司?听说你不在这些天,李家那位小公主又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