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华灯初上。
陈渊开车自己的老雅阁，熟门熟路地进了小区。
车停在于珊家楼下。
陈渊抬头，望着那扇亮着温馨橘光的窗户，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丝复杂的弧度。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门开的一瞬，一股混合着沐浴露清香和淡淡红酒气息的暖意扑面而来。
于珊就站在玄关处，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她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一头微湿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卸去了白日里职场精英的妆容，素净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柔和而温婉。
身上穿着一套并非过分暴露、但剪裁和面料都极其精致考究的丝质睡裙，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同色系的缎面晨袍，腰间的带子系得随意，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成熟窈窕的身段。
那是一种内敛的、高级的性感，远比直白的诱惑更动人心魄。
“来了？”于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眼神里有了然，有期待，还有一丝历经世事的温柔。
“嗯。”陈渊应了一声，反手关上门，将外面的世界隔绝。
他脱下西装外套，于珊很自然地接过去，挂好。
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上下级或者情侣。
没有预想中的干柴烈火，急于缠绵。
于珊引着陈渊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那里铺着柔软的地毯，摆着一张小几，两支高脚杯，一瓶已经醒了一会儿的红酒，在暖光下漾着琥珀色的光泽。
“喝一杯？”于珊拿起酒瓶。
陈渊点点头，在垫子上坐下，身体放松地靠向背后的懒人沙发。
窗外是城市的点点星光，窗内是静谧安宁的小世界。
于珊给他倒了酒，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双腿蜷缩，下巴抵在膝盖上，侧头看着他。
两人轻轻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仔细想想，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快两年半了吧？”于珊抿了一口酒，目光有些迷离，陷入了回忆，“时间过得真快，快得有时候我都觉得不真实。”
陈渊也啜饮一口，醇厚的酒液滑入喉间，带来一丝暖意。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时候，我还是央戏的一个小辅导员，为了家里那点破事，被追债的逼得走投无路，连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于珊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然后，你就出现了。像个……嗯，像个横冲直撞的野牛。”
她笑了笑，继续道：“后来，我成了你的于老师，再后来，莫名其妙就成了你的下属，给你打工，当了这个总监。想想真是……命运弄人。”
陈渊也笑了，带着点戏谑：“于总监现在可是公司元老，肱股之臣。”
“去你的。”于珊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但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恼怒，只有化不开的柔情，
“是啊，元老。今天之前，我还只是个高级打工仔，今天之后……”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感慨万千，
“陈渊，你知道吗？当你今天在会上说，跟着你的人都要一起发达的时候，我摸着胸口那份股权赠与协议，手都在抖。
我能预感到一旦青云上市，这部分股份如果将来变现，我这辈子，下辈子，可能都吃喝不愁了。”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陈渊脸上，那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庆幸，有依赖。
或许，还有一丝深藏心底却自知无法圆满的爱恋。
“陈渊，”她的声音更轻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是你拯救了我。把我从那个泥潭里拉了出来，给了我体面，给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这份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陈渊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于珊用手指轻轻按住了嘴唇。
“听我说完，”她眼神清澈，
“接下来，我会帮你把公司料理得更好，上市前，上市后，我都会守好我这一摊，不给你添乱，不让你分心。”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句看似豁达，实则带着些许酸楚的话：“而且……我不会缠着你的。你以后，肯定会遇到更适合站在你身边的人，到时候，你就风风光光地结婚。我……我会为你高兴。”
陈渊看着她强装平静的脸，看着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心里那点因为上市而带来的浮躁和喧嚣，忽然就沉淀了下来。
他懒得去分辨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也懒得去回应那些关于未来、关于婚姻的所谓“规划”。
在这个瞬间，他不想听这些。
于是，他放下酒杯，没有任何预兆地，伸手一把将于珊揽入怀中。
动作强势，却不失温柔。
于珊轻呼一声，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所有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陈渊低下头，准确地攫取了她的唇瓣。
干柴烈火，一室春光。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
陈渊在于珊的伺候下，神清气爽地穿戴整齐，吃了顿简单的早餐，便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公司。
昨日的狂欢余韵尚在，公司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但陈渊的脚步没有在任何一张办公桌前停留，他直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陈渊。通知我们合作的律师事务所全体合伙人，还有顶级的审计事务所项目负责人，带上他们的核心团队，今天上午十点，到我这里开会。对，立刻，马上。”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命令下达，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不到一个小时，几辆商务车便陆续停在了央戏艺术楼楼下。
一群西装革履、提着高级公文包、神色严谨的精英人士鱼贯而入，引得央戏的学生们纷纷侧目。
很快，最大的那间临时会议室被占满。
陈渊坐在主位，左边是以于珊为首的公司核心管理层，右边则是神情肃穆的律师和审计师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