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歌有血有肉,有土地的气息,有生命的张力,这样的音乐,是可以唱一辈子的。”
张国荣的发言,如同一颗精准投入战局的核弹,瞬间改变了舆论的生态。
原本在许多主流媒体和“时尚”人士口中略显“土气”的北风乐队,因为这位华语娱乐圈巨擘的肯定,仿佛被镀上了一层不容置疑的“金身”。
一些原本跟风批评、或保持沉默的音乐评论人,开始重新认真聆听北风乐队的专辑。
他们惊讶地发现,抛开那粗粝的外形不谈,这些歌曲的编曲层次丰富,将摇滚乐的激昂与蒙古族音乐的悠远悲怆、热烈奔放结合得浑然天成;
歌词虽然直白,却句句砸在人心最柔软或最坚硬的角落,关乎理想、生命、土地和不屈的斗志。
专业的乐评开始在《音像世界》、《通俗歌曲》等杂志上出现,分析《酒歌》里马头琴与电吉他对话的精妙,解读《鸿鹄志》中蕴含的超越时代的奋斗精神。
一篇题为《“土”的颠覆与“美”的重塑——论北风乐队现象的文化意义》的长文,甚至登上了某知名文艺评论报刊的版面,引发了知识界的小范围讨论。
与此同时,在全国各地的校园里,分化也愈发明显。
课间十分钟,不再是清一色讨论韩国欧巴的舞步和发型,常常能听到有男生拍着桌子,模仿李闯那嘶哑的腔调吼两句“我们的歌声美,嘿!干了这一杯,嘿!”,引来一片哄笑和叫好。
也有些女生,悄悄把贴在铅笔盒里的韩流明星贴纸换成了北风乐队在戈壁滩上的合影,觉得那几个“糙汉子”眼神里的光芒,比精心修饰的眼线更让人心动。
线下的冲突,在一次北风乐队的签售会上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那是在BJ一家大型书店的门口,闻讯而来的歌迷排起了长龙,其中大部分是穿着朴素、年龄跨度极大的支持者,也有不少是抱着好奇心态来的年轻人。
然而,一群情绪激动的哈韩粉丝也聚集了过来,他们举着韩国偶像的海报,高声喊着“韩流最高!”“北风滚出!”等口号,试图干扰签售秩序。
起初只是口角,北风乐队的粉丝们大多比较年长或性格沉稳,试图理论:“音乐各有各的好,不喜欢也别打扰别人!”
但哈韩粉丝中几个极端者不依不饶,言辞激烈:“你们这群土老帽!听这种垃圾音乐,拉低中国音乐水平!”
一个看起来像大学生、戴着眼镜的北风铁粉忍不住反驳:“音乐水平是靠真本事,不是靠脸上抹粉!你们偶像假唱对口型的时候,怎么不说水平?”
“你胡说!”一个染着蓝发的女孩尖声叫道,情绪激动之下,将手里喝了一半的汽水瓶子扔向了签售台方向!
虽然瓶子没砸中人,却在台前炸开,玻璃碎片和汽水溅了一地。
现场瞬间一片混乱。
维护秩序的保安立刻上前控制住了扔瓶子的女孩和几个试图往前冲的哈韩粉丝。
李闯等人正在签名,听到动静都站了起来。
李闯拿起话筒,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没有发怒,只是用他那特有的、带着沙哑磁性的声音说:“朋友们,喜欢谁的音乐都不要紧,但请保持冷静和尊重。音乐是用来沟通的,不是用来制造对立的。请大家都冷静一下。”
他沉稳的态度,与现场混乱的局面形成鲜明对比,反而让不少北风粉丝更加钦佩,也让一些闹事的哈韩粉丝在保安的制止和周围谴责的目光中,讪讪地收敛了气焰。
这个小插曲被现场记者记录下来,第二天见报后,公众舆论更加同情北风乐队,认为他们不仅有才华,更有气度和担当。
与此同时,在互联网的虚拟战场上,战火也因为张国荣的介入和线下冲突事件而升级。
攻击张国荣的言论激怒了他的庞大粉丝群——“荣迷”。
这群粉丝年龄层更广,组织力更强,且对张国荣有着极深的感情和维护之心。
他们迅速加入了战团,与北风铁粉形成了坚固的同盟。
“荣迷”们战斗力惊人,他们不仅有组织地刷帖支持张国荣和北风乐队,更用一种相对“高级”的方式参与论战。
他们翻出张国荣早年突破性别界限、引领潮流的舞台造型和音乐作品,论证什么是真正的“艺术先锋”和“个性表达”,讽刺韩流那种千篇一律的精致包装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们还会贴出张国荣在演唱会上一气呵成演唱高难度歌曲的现场视频,链接旁边就放着某韩团被扒出疑似假唱的集锦,反问:“到底谁才有真正的唱功和舞台表现力?”
这种降维打击让许多只会用“土”、“丑”攻击的哈韩粉丝哑口无言。
北风铁粉们也趁机扩大战果,将北风乐队深入厂矿、基层演出的照片,以及普通工人、农民听着北风乐队歌曲露出笑容的报道,不断发到网上,强调音乐的人民性和接地气。
“看看!这才是老百姓真正喜欢的音乐!不是只有你们小圈子自嗨的才叫潮流!”
这场网络论战,因为“荣迷”的加入和更多理性声音的参与,逐渐从最初的情绪化谩骂,转向了对音乐本质、文化认同和审美多元化的更深层次讨论。
这场关于审美与文化认同的争论,因为张国荣的介入,天平开始显著地向北风乐队一方倾斜。
而这股强劲的“北风”,不仅在国内刮得昏天暗地,甚至也隐隐吹到了隔海相望的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