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困惑和沉默,但随着北风乐队影响力与日俱增,一种被冒犯、被否定的愤怒,开始在年轻的韩流粉丝心中滋生。
也正因为如此,冲突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而战场除了线下的口角,更蔓延到了1998年尚属新生事物的互联网世界。
当时,国内的网络论坛(BBS)方兴未艾,聚集了最早一批网民,其中年轻人占了绝大多数。
这里迅速成为了“北风派”与“哈韩派”交锋的主战场。
在诸如水木清华BBS、x站、西祠胡同等热门论坛的“音乐天地”、“流行前线”版块,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相关帖子在刷屏。
哈韩派粉丝们(他们多自称“韩饭”)发帖攻击,用词带着那个年代网络骂战初期的直白与青涩:
“标题:【理性讨论】北风乐队到底土不土?那造型能看吗?简直是音乐界的灾难!”
“楼主:他们的歌除了吼就是吼,有什么技术含量?歌词直白得像喊口号!哪像我们欧巴,唱跳俱佳,舞台表现力一流,那是艺术!”
“回复1:顶楼主!那几个大胡子、光头,看着就倒胃口,跟农民工似的,也能叫明星?”
“回复2:完全欣赏不来,感觉他们的音乐拉低了中国乐坛的档次,太粗俗了!”
“回复3:韩流才是国际潮流,是先进文化的代表!北风这种,就是地方特色,上不了台面!”
“回复4:真的,我发现这帮家伙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审美。”
北风乐队的支持者们(自称“北风铁粉”或戏称“北佬”)则迅速回击,言辞同样犀利:
“标题:【哈韩的醒醒吧】娘里娘气的也叫男人?假唱、对口型就是艺术?”
“楼主:就喜欢北风这种真汉子!唱歌用真嗓子,写歌有真感情!韩流那些,脸上粉比城墙厚,跳个舞跟抽筋一样,唱的什么玩意儿一句听不懂!”
“回复1:支持!音乐是用来打动人的,不是用来选美的!北风的歌听着得劲,干活都有力气!”
“回复2:说北风土的,先去听听《酒歌》的编曲,马头琴、蒙古筝融入摇滚,这叫高级!你们欧巴除了电子合成器砰砰砰还有啥?”
“回复3:还国际潮流?棒子那点东西都是跟欧美日本学的二手货!我们北风才是中国自己的声音!”
双方你来我往,帖子刷新速度快得惊人。
互相扣帽子,“粗鄙”、“土鳖”、“没品位”是哈韩派攻击北风的常用词;“娘炮”、“伪娘”、“文化垃圾”则是北风派回敬韩流的利器。
这样一来,版主删帖都删不过来,论坛服务器几次因为流量过大而宕机。
这场发生在1998年网络空间的激烈论战,堪称中国互联网早期规模最大、影响最广的粉丝文化冲突之一。
线上的战火,很快烧到了线下。
年轻人之间的争论从网上延伸到校园、工厂和街头。
小规模的口角、甚至因为争论偶像优劣而引发的肢体冲突也偶有发生。
更引人注目的是,音乐圈内的知名人物也开始下场站队。
首先跳出来的是娜英和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