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气氛热络了些，但掩盖不住那股深层的颓靡。
“小渊啊，不，陈总，”李闯灌了一口二锅头，咂咂嘴，带着苦笑，
“感谢你还看得起我们这帮老家伙，请我们吃这顿饭。
说实在的，我们这模样，你也看到了，糙得很，比不了现在电视上那些细皮嫩肉、又会跳又会闹的小年轻。”
他指了指自己和兄弟们，“长得也磕碜，上台不把观众吓跑就不错了。玩音乐？梦想？嘿，早他妈被现实磨平了！”
主音吉他老炮闷闷地接话：“可不是嘛，现在演出都没几场，酒吧都嫌我们风格老，不够‘时髦’，出的demo也没人听。”
鼓手黑子用力捶了一下桌子，震得碗碟乱响：“妈的，老子打鼓二十年，还不如人家小崽子扭扭屁股喊几声‘欧巴’！”
那位叫巴特尔的蒙古汉子汉语不太流利，但也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音乐，草原的灵魂……这里，不懂。”
他摇摇头，眼神里有失落，更有对这片喧嚣都市的不适应。
李闯总结道，语气充满了疲惫和认命：“哥几个商量好了，再撑完这一年，把手头几场糊口的活儿干了，就……散伙。
回老家的回老家，该干啥干啥去。这BJ，这音乐梦咱玩不起了。”
包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铜锅咕嘟咕嘟的沸腾声，和男人们粗重的呼吸声。
是啊，曾经大家都年轻过，也追逐过心中的理想，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青春不再，但理想却遥遥不可期。
事到如今，众人除了回去也没别的出路。
就在这时，陈渊放下了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张写满失意的脸。
“闯叔，各位叔叔，散伙的话，先收一收。”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这次来，不是单纯找你们吃饭叙旧的。我是想给你们，指一条路。”
“路？”李闯和其他人都愣住了，疑惑地看向陈渊。
“对。”陈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笃定，“我看好你们，看好你们的音乐，看好你们这股劲儿。
我会以星海娱乐的名义，正式邀请你们签约。
我会投入资源，重新打造、包装你们，让你们成为继林绿之后，星海娱乐第二个签约歌手团体，也是第一个乐队！”
听到陈渊这么说，其余众人无不是微微一愣，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虽然星海娱乐不像是青云影视那么出名，但好歹也是陈渊自己旗下的，可以得到相当的资源倾斜。
就比如之前，星海娱乐运作的林绿和张国荣合作，那一仗可算是在业内打出了名气。
如今这家公司竟然要签约自己，几人哪能不高兴？
“什么？签约我们？”贝斯手大壮差点被一口酒呛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键盘手阿键推了推厚厚的眼镜：“陈总，您……您没开玩笑吧？我们这风格，这形象……能行？”
鼓手黑子甩了甩自己的大胡子道：“对啊陈总，人家都说我们是一群糙汉子，这真的能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