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于珊，陈渊笑着教训起老师来，
“谈判桌是博弈的地方，不是T台秀场。穿着让自己最舒服、最自在的衣服，才能保持最清醒的头脑和最强大的心态。”
于珊若有所思，但还是有些犹豫：“话是这么说……但您这……短裤布鞋……是不是有点……过于‘自在’了？会不会显得太不重视？”
陈渊哈哈一笑，重新坐回他的椅子，甚至悠闲地晃了晃脚上的布鞋。
“我这叫回归本源，身心舒畅，思维才能敏捷。
放心吧，他们要是因为我的穿着就觉得我不重视或者公司实力不行，那说明他们的层次也就那样，这合作不谈也罢。”
看着老板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惫懒模样，三位女将面面相觑，最终都无奈地笑了。
能怎么办呢？
他是老板，他最大。
他说得好有道理，竟让人无法反驳。
只是等会儿要面对派拉蒙那些西装革履的代表们，这场面想想就让人觉得……呃，十分“混搭”。
下午三点整，派拉蒙亚洲区副总裁凯文·威廉姆斯率领的四人谈判团队准时抵达会议室。
清一色的深色定制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锃亮的皮鞋、精致的腕表，以及那种跨国企业高管特有的、彬彬有礼却又带着距离感的职业微笑。
他们往会议室一坐，仿佛瞬间把九州传媒的会议室变成了纽约或洛杉矶的某间高层谈判室，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英语、咖啡和古龙水的味道。
章小惠、于珊、米露三人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容，起身迎接。
她们三人的精心装扮在此刻确实显得非常应景和专业，与对方团队至少在视觉上处于同一频道。
寒暄刚落，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陈渊嘴里还叼着根牙签（，优哉游哉地晃了进来。
刹那间，整个会议室安静了。
派拉蒙团队所有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陈渊身上。
那件质感不错但风格复古的深色中式上衣（类似唐装），那条格格不入的黑色运动短裤，以及那双无比扎眼、与现场氛围极端违和的老北京布鞋！
凯文·威廉姆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推了推金丝眼镜，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极大的困惑。
他身后的几位下属更是交换着惊诧的眼神，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走错了片场。
这……这是九州传媒的老板？
那个打造出《鬼吹灯》这种顶级IP的亿万富翁？
这打扮……是刚晨练完顺路过来看看？
章小惠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于珊强忍着扶额的冲动，米露则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生怕自己笑出来或者露出什么失礼的表情。
陈渊却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他轻松自然地走到主位坐下，将牙签精准地弹进远处的垃圾桶，然后对着派拉蒙团队露出一个灿烂甚至有点“憨厚”的笑容，用流利的英语说道：
“欢迎来到青云影视，先生们。我是陈渊。抱歉久等，路上还顺利吧？”
他的语气自然得体，仿佛他穿着世界上最正式的礼服，而不是一身遛弯大爷的装备。
凯文·威廉姆斯毕竟是老江湖，迅速调整了表情，尽管眼神里的惊愕还未完全褪去，他也立刻恢复了职业笑容，伸出手与陈渊握了握：“（陈先生，谢谢您的接待，交通很好。”
谈判似乎就要在这种极其诡异和反差巨大的氛围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