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匡如同被一连串无形的重拳狠狠击中，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后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刚才的傲慢与刻薄被彻底击碎，只剩下狼狈和一种被剥光了示众的羞愤。
他指着陈渊，手指颤抖得厉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来。
冷汗，大颗大颗地从他灰白的鬓角渗出，沿着松弛的脸颊滑落。
宴会厅的中心，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风暴漩涡。
所有交谈彻底停止，音乐成了遥远的背景噪音。
上百道目光聚焦在陈渊和背靠廊柱、面如死灰的倪匡身上。
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
连那些原本对倪匡有同情的港人，此刻也目瞪口呆，看向倪匡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探究。
金庸闭上了眼睛，深深叹息，满是无奈和痛心。
他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早年间也帮过倪匡，只是他没想到陈渊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武侠宗师终究没出手，只是一个劲感慨。
徐克和黄霑更是面面相觑，震惊得说不出话。
有人已经掏出照相机，记录着倪匡这极其狼狈失态的一幕。
“这.....这家伙竟然把人家年轻那会的事给抖出来了？”
.......................
陈渊站在风暴的中心，如同冰冷的战神。
他看着几乎崩溃的倪匡，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深沉的寒意。
刚才那番关于离场、写作、行业的宏观批判简直快把倪匡批得体无完肤，不过陈渊可没打算放过。
毕竟按照时间线来说，这老疙瘩还要蹦跶二十年呢，后世很多事他都有参与，晚年也跳得最高，蹦跶得最厉害。
不过此时此刻，倪匡显然不占优势，起码在陈渊面前是这样。
他写过的那些东西在陈渊面前没什么份量，就算最火爆热销的《卫斯理》系列也是这样，因为此时《鬼吹灯》系列已经在香港热销，大有席卷的态势，不管从销量还是口碑上来说，倪匡在陈渊面前都硬不起来，这样一来，自己这文坛老前辈的身份也不管用。
除此之外，影视制作方面陈渊同样了得，随着几部电影上映，如今的陈渊可不比从前。
虽然跟香港这些大公司还有差距，但是青云影视的上升势头根本挡不住。
别人的话倪匡可以不在意，但是陈渊这么说可是深深地刺痛了老人家。
他闷哼一声，脸色铁青，
“多说无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说完倪匡招呼也不打，带着助理就走了，留下宾客们一地散乱。
气氛一直尴尬，直到就会结束。
众人围拢上来问个不停。
“陈生！你这是向倪老宣战么？”
“接下来你们会拍电影么？”
“倪匡当年在大陆真是那样的？”
无数问题如同炮弹般砸来。
陈渊没有再回答，只是简单笑了笑。
然后，他从容转身，在助理和闻讯赶来的酒店安保人员的簇拥下，分开人群，朝着与倪匡离去的相反方向离开。
他的背影，在无数闪烁的镁光灯和喧嚣的追问声中，显得挺拔而神秘。
风暴的中心离场了。
但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