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倪老说得对,是这个理。”
“还不是没办法。”
“你们自己都拍不出什么好电影,哪有资格指导我们?”
“94年的时候我们跟西影厂合作过,那叫一个迂腐,看得人难受。”
“倪老说的不无道理,现在的大陆拿什么指导我们,我杜汶泽第一个不同意!”
“我写了这么多年歌词,还没听过大陆有什么了不得的人才,都别太认真。”
“香港是整个亚洲的时尚中心,我们的电影、电视剧、音乐都是最好的~”
“我们香港人从来佩服能干的肯干的干出成绩的,像是这样耍嘴皮子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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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匡的这番话,如同淬了剧毒的连珠箭,不仅攻击陈渊个人,更是对整个大陆的文化环境、创作土壤和产业成果进行了全盘否定,充满了傲慢与偏见。
在场一部分大陆人脸色难看,一时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反倒是陈渊早就习惯。
同样的腔调,同样的内容,陈渊上辈子不知道听过多少遍,耳朵都起老茧了了。
风暴的中心,陈渊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和彻底消失。
他没有被激怒,反而像是被彻底点燃了某种冰冷的战意。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沉稳如山岳,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寒冰射线,穿透喧嚣,牢牢锁定倪匡。
“倪老,”陈渊的声音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你这一番高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在你眼中,大陆的文化创作,竟是如此不堪?”
他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好,既然您喜欢谈环境、论作品、比高低,那我们就好好论一论。”
陈渊抿一口酒水,道:“先说说你最引以为傲的创作环境与思想深度吧。”
陈渊语速不快,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击,
“那请问倪生,您可曾认真读过大陆伤痕文学的代表作?
可曾了解过莫言笔下魔幻现实的高密乡承载着怎样的民族苦难与韧性?
可曾体会过余华《活着》里那种穿透灵魂的生命悲悯?
这些作品,哪一部不是在严苛环境下,用最深沉的生命体验和最高超的叙事技巧,刺破时代的迷雾,直抵人性的核心?
它们所承载的思想深度和人文关怀,岂是你笔下那些依靠外星科技解决一切矛盾、脱离现实根基的卫斯理系列所能比拟?”
他毫不客气地将倪匡赖以成名的代表作拎出来作为反面教材。
说到这里陈渊也没打算停下,就算自己可能让一步,人家可未必。
自古文人相轻这种事,谁不会?
“所以我说,如果真要论创作质量和思想深度,你写的那些东西也就马马虎虎,撑不起你眼前的名声,在我看来,也就凑合凑合。”
陈渊这么一说,现场再次安静下来,本以为倪匡胜券在握,怎料陈渊直接就是反手一击,正中七寸。
在香港这个高度商业化的地方,人人都忙着赚钱,是很难产生真正的文学创作的。
就算是金庸古龙黄易倪匡也是,他们代表通俗写作领域的最高成就,但是真要论思想深度,除了金庸其他没一个能看的。
倪匡脸色一变,刚要反驳,陈渊根本不给他机会,攻势如潮:
“倪老,你号称高产,作品等身。但您扪心自问,为了追求速度和稿费,您写过多少应景的、迎合低级趣味的、甚至不乏情色暴力的‘快餐文学’?
当年为了生活,你写的情色小说都够开网站了,这些作品,在您所谓的‘自由天堂’里大行其道,它们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又在哪里?
难道这就是您引以为傲的‘自由创作’的成果?
这种自由,与大陆某些作家在困境中坚持挖掘人性、反思历史的执着相比,孰高孰低,恐怕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陈渊直接点出了倪匡早期为稻粱谋而写低俗小说的历史污点,这是倪匡成名后极力想淡化的。
除了圈子里极少数,很多香港人都不知道,陈渊例外,因为他读过倪匡写的小黄文。
“曾经高中时,在下也拜读过倪老写的小黄文,说实话真不怎么样。”
“要文笔没文笔,要故事没故事,节奏节奏拉稀,脑洞脑洞没有,实不相瞒,就倪老这水平,如何敢自称文坛大家?”
倪匡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指着陈渊的手指气得发抖:
“你…你含血喷人!那是…那是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