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珊当然知道的,而且十分清楚,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脑海里根深蒂固的观念禁锢着她,束缚着她,鞭打着她,就像一根根鲜红的烙铁,将这些规矩和禁忌全印在她身上,她可是老师啊!
如果再年轻个十几岁,回到大学那会,自己也有这样的机会的话,于珊会毫不犹豫为对方付出全部,包括颤动不安的灵魂。
但是如今,岁月变迁,自己也不是懵懂的小姑娘,而是成了一名辅导员,这是万万不能的。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虽然于珊没有动,但是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反反复复,它似经文,又像是某种呢喃,
初听之下让人敬畏,可是习惯了这种语调之后,似乎还带着某种诱惑?
诚然,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于珊也不得不承认,像陈渊这样的优秀青年确实罕见,哪怕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
二十岁就能拍出震动全国的电影,能亲手建立两家公司,出手伸进香港和东南亚,还有商业上这一系列令人惊叹的动作,如此种种,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二十岁学生能干出来的。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陈渊干出来了,还干得漂亮!
他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赢了这一局,为自己赢得了自由和尊严,将自己从地狱里拉出来。
此时此刻,于珊对眼前的陈渊只有感激,打从心里的感激。
汉朝人说,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感在心里被触动必然就会表达为语言,语言不足以表达,就会吁嗟叹息,吁嗟叹息不足以表达,就会长声歌咏,长声歌咏不足以表达,就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但是此时此刻,如果仅仅是手舞足蹈,那断然不能暴露于珊内心的喜悦和感激。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混杂着解脱和激动,还有兴奋和自由,她就像一只被囚禁了半辈子的鸟,终于在这个大雪的冬天得到真正的自由。
冷吗?
一点也不。
事实上,此时的于美妇还有些热,她穿着一件黑色紧身高领毛衣,下半身则是修身牛仔裤,由于情绪太过激烈,身体已经微微出汗。
香汗从每一个毛孔里缓缓渗出,然后透过内衣,薄薄的针织衫,一点点散发出来。
这是一种让人着迷的味道,只要闻那么一下,陈渊也难免沉迷。
此时炉火正盛,温暖的火光照亮彼此的,于珊温柔的脸,陈渊英俊的轮廓。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十一点,于珊没催,陈渊没动,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终于,职业的本能让于美妇缓缓起身,略带犹豫地催促着眼前的学生,
“这么晚了.....你....你快回去......”
说完她起身,显露出骇人的身线和肥美的腰肢,再加上那一双177的大长腿,这是陈渊见过最美的风景。
不过小陈总没动,只是一脸玩味地看着于美妇,直到她脸色跟炉火一样红。
两人的目光在火光中交接,进而纠缠,融合,渐渐地分不清彼此,于珊又尴尬了。
她就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候陈渊才笑着缓缓道:“我提前回来,宿舍门没开的。”
“这样啊......那怎么办?”
“没办法,只好来老师这里蹭一下了。”
“.......”
于珊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提了个很蠢的问题,整个人也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或许陈渊根本不会这么早赶回来,现在春节都没过完,宿舍门肯定不会开。
可是再这样下去也不行,危险的气息正在酝酿,它就像一团乌云一般,一点点靠近,慢慢占据于珊心里每一个角落。
时间每往后一秒,她都能感觉自己在沉沦,沉沦在一片什么都不是的温存里。
她长这么大,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这么被人温柔对待过?
或许曾经有过,但是次数很少,时间很短,只有那么一两个瞬间。
她知道那些温存都是虚假的,暂时的,毫无意义的,对此她感到恶心。
但是对陈渊,她没这种感觉,她不拒绝也不主动,甚至还想给他煮饺子吃。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给他洗换下的衬衫,整理好一条条领带,甚至内裤和袜子也一起洗.......
当然,这只是想,一种存在于朦胧,发源于意念深处,不知道被什么投影出来的一种模糊幻觉而已。
总而言之,她很喜欢。
火光配白雪,美妇搭新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么?
没有了,在陈渊两辈子的人生经历中,只怕再也没什么比这更绝的搭配了。
“我......”
“你......”
下一刻两人同时开口,听到彼此的声音后,又同时看向对方,陈渊的回应是试探,于珊的回应是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