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合唱到副歌高潮部分时,两种声线的碰撞和交织更引人瞩目。
“你像红尘掠过一样沉重…”
张国荣的声音是历经世事的沉郁,林绿的声音则是初入红尘的悸动。
两种声音,截然不同的质感,在《红》那妖异又深沉的旋律里,竟意外地和谐共生,演绎出一种别样的生动。
就连张国荣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滋味,总之很惬意就是了。
陈渊站在观众席前排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很是感慨。
如果上辈子的林绿走上这条路,结局是不是完全不同呢?
舞台上,一个是风华绝代、举手投足皆成风景的巨星,一个是初绽光芒、紧张却努力绽放的小花。
就这一幕,真想拍下来啊,以后搞不好还能写回忆录。
一曲终了,最后几个音符在空气中久久回荡,最终消散开来。
舞台下方响起稀稀疏疏的掌声,原来是工作人员忍不住,习惯性鼓掌。
张国荣终于放下话筒,整个人略带喘息,朝林绿点了点头,赞许地笑了笑。
林绿也如释重负,这彩排终于是完了。
最后一次彩排完美通过,意味着接下来只需要这么唱就可以了。
实际上登台的效果跟这个也差不多。
但就在这时,林绿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台下,正好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的陈渊。
她眼睛猛地一亮,脸上的喜悦瞬间迸发,甚至顾不上还在舞台上,也顾不上张国荣就在旁边,
像只欢快的小鸟,直接从舞台上小跑着冲了下来。
她跑得有点急,下舞台边缘时还差点绊了一下,但她毫不在意,直直地扑向陈渊。
“哥哥!”林绿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亲昵,她张开双臂,给了陈渊一个大大的拥抱。
“咦?”
小陈总眉头一皱,只觉得什么东西顶顶的,
初顶挺硬,之后就软软的,还有一股香味,顿时老脸一红。
这才分开一个月不到,想不到都长这么大了啊,看来香港这地方确实养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刚才看到我们排练了吗?”
林绿脸色微红,整个人也有些骄傲。
“刚到,看到了,唱得很好。”
他的目光越过林绿的肩膀,看向正从舞台上下来的张国荣。
“好久不见,阿渊。”
张国荣用国语打招呼,一口BJ味儿。
一边用助理递上的毛巾擦着汗,张国荣简单擦了擦,随即朝他们走来。
他走到近前,看着她还抱着陈渊手臂不放、一脸兴奋的林绿,又用粤语笑着对陈渊说,
“喂,睇到冇?我冇讲错啦,佢把声真系得嘅!”(喂,阿渊,看到没?我没说错吧,她这把嗓子真的行!)
他目光转向林绿,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
“嗓声够清,够特别,系块料嚟嘅。”(嗓子够清亮,够特别,是块好材料。)
林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更红了,抱着陈渊手臂的手稍微松了些,但还是紧紧挨着他站着。
“不过,”
张国荣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你的舞台经验还是太浅。刚才合唱的时候,你太专注于看我,忘了和‘观众’交流。
还有,身体的律动可以再放松一点,不要那么僵硬,要感受音乐的流动,让它带着你动。”
他一边说,一边自然地做了个放松肩膀、随着节奏轻微摆动的示范动作,
记住,站在台上,你不是在完成任务,是在分享一种感受。要让台下的人,无论坐多远,都能感受到你声音里的情绪。”
林绿听得非常认真,小脸绷得紧紧的,用力点头:“嗯!我记住了!”
张国荣笑了笑,目光转向陈渊:“阿渊,你这位‘妹妹’,真的非常棒~”
陈渊点点头,这还用得着说嘛。
很快林绿继续排练,张国荣和陈渊则坐在舞台下充当观众。
眼见时机合适,陈渊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几张折叠整齐的乐谱。
“给你的,”他把谱子递给张国荣,上面的还有墨迹没干。
“咦,好像墨水还没干?”
“最近总是南风天,湿气重。”
张国荣撇了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星爷的台词你也抢?
他把毛巾交给助理,自己则认真地看起这份词曲。
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专注的审视。
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默念歌词的节奏。
他看得很快,但每一个小节似乎都在他脑海里转化成了旋律。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眼中的审视被一种纯粹的、带着惊喜的光芒取代,
“好曲!好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