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气派宫殿,朱墙黄瓦,光辉夺目。”
“好个汉白玉质地,蛟龙缠绕,风从云生。”
在议会开始之前,老相临清特地邀请两江总督孟少陵去了一趟旧皇宫。
“大苍立朝数百载,英翟帝并不算是最荒唐的那个,只是在这个时代无能即昏。”
“可叹,民穷财尽,可叹,国库空虚。善不能举,恶不能退,利不能兴,害不能除。”
“化善而作贪,使学而为盗,外人窥伺中,霄小拨弄中,一黜一陟,堕其术中。”
以末代宰相的身份踏入这片皇宫禁地之后,临清可谓是一步一叹。
从臣子的角度来说,他没能做到最好,不说比肩狄怀英、房玄龄,就是对比一些庸相,他都觉得心中有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苍走到这一步离不开他的放任。
朝中唯一一个能打的武将黄晁在他的帮助下离开了饶京,各个神术者在他的默许下被英翟帝流放到了四野。
对于那位皇帝所有愚蠢且荒唐的决定,他几乎都未曾阻止,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了灭亡。
“如果我说,我愿意尽全力帮助大苍,不惜性命,它应该还能再坚持个五年左右,你信吗?”
临清转头看向那个披着帅服的英武男子。
他回道:“当然。”
“那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年是因为您觉得这个朝廷是腐朽的,天下需要一种新的制度。”
“什么制度?”临清眼睛发亮,他期待孟少陵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但是很可惜,孟少陵也只是摇了摇头。
“我是武将,不懂这些事,但我觉得您做的事是对的。”
“比如?”
“您在后期几乎放弃了手上所有的权势,只抓住了一个东西。”
孟少陵伸出一根指头,“教育。”
如今的大苍,不管是学校还是学院,都是临清主张承办的,甚至就连允许女子参加的科举,都少不了他的影子。
“我觉得制度什么的都还好,好歹要让大伙儿先认字吧,就咱这个文盲率,看报纸还得找茶馆的说书先生读,更别提什么大观念上的认同了。”
“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陪着一位朋友去了他的家乡,那里的人还在为了几口锅,几面墙的事费尽心思呢。”
“这饶京坐个皇帝,又或者不坐皇帝,对他们又有什么影响?”
对于孟少陵的这番话,临清并不认同。
“还是有影响的。”
“比如?”
“容我卖个关子。”临清笑而不语。
两人继续往皇宫的深处走去,这里有不少人在清理堆放在角落中的尸体,以及修补被枪弹破坏的建筑。
看到孟少陵和临清走来,许多人都恭敬的上来打了招呼。
“见过总督大人,见过旧相大人。”
“各位辛苦。”
临清笑着和每一个人打了招呼,等到远离之后,他向身旁的孟少陵问道:“你猜要是在一个月之前,这些人见了我会怎么做?”
“会敬而远之?”孟少陵想起了自己不想和老师打招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