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临门,女家放炮仗迎轿,旋即虚掩大门。
在孟少陵前面,自有那苏统领上前去塞红包,很快门就又打开了。
花轿停放好,轿门朝外,女家有人燃着红烛、持着镜子,向轿内照一下,确认合适,便有人将新娘领了出来。
两家都是如此,无论是钱巫琦和黄慧林,今日都是一番打扮。
红盖头、绣花鞋、凤冠霞帔……
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不同,但孟少陵就是觉得,若是掀开那个盖头,必然能见到她们最美的一面。
他和其他任何新郎官一样,都有些急了。
但他越急,旁边的人越是不急……无论古今,婚礼似乎都喜欢捉弄新郎这种急切的心理。
新娘上轿前,要经男方喜娘三次催妆,佯作不愿出嫁,懒于梳妆而后坐娘腿上,娘为女儿喂上轿饭,寓意不要忘记哺育之恩。
这叫“哭上轿”。
在这之后,新娘要由兄长抱上轿,进轿坐定后,臀部不可随便移动,寓平安稳当意。
这还不算完,新娘座下还要放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花轿的后轿杠上搁系一条席子,俗称“轿内火熜,轿后席子”。
都是麻烦事,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上孟少陵也要喷一句臭封建的,但当他不经意听到盖头下那人的笑声后,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越麻烦的事,耐着性子做完,越能表示自己对这场婚礼的重视不是吗?
起轿之后,两位新娘子一路被抬回了总督府,路上每走一段,就放一捆鞭炮,念一段贺词,散一片喜糖,讨一街的祝福。
气氛这块儿没的说,落轿的时候又是一大堆的流程。
孟少陵一丝不苟的走完,以他当世神明的精神力,也不至于记不清什么,出啥子纰漏。
一路顺顺利利到了拜堂,经历了“三跪,九叩首,六升拜”之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赞礼者的身份也很不一般,一般人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几眼。
他就是当朝宰相临清。
皇帝纳妃他都不去,但孟少陵大婚他是真的想去。
一来黄慧林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他推举出来的第一女状元,二来孟少陵也是他送出去接回来的,有半师之恩。
这两人结婚,就像是他的儿女成婚了一样,亲至现场是肯定的。
他来一打听,原定的赞礼者是刘使君。
临清问刘使君主持过婚礼没,刘使君说没,临清说那不如我来。
于是他就真上了。
他这一来,孟少陵肯定不能拜完堂就直接洞房了,说什么也得出来敬临清一杯酒。
临清将喜酒一饮而尽,感慨的说道:“有些事还真是非你不可。”
他既是在说孟少陵挡下骑士团的事,又是在说他种下神树雏形的事。
这些全部在他的意料之外。
孟少陵不知道的是,这位宰相大人很少失算,就连一位原本打算在京城闹事的四阶都被他算计成了阶下囚。
“成神了?”
孟少陵也把自己手头的酒喝光了。
“是。”
“能保着神树成长到最后吗?”
“我尽力。”
“皇帝那边应该快要出问题了,到时候一些事你管也可以,不管也可以,负责好神树就行,这是全部的希望。”
临清似是而非的说了一些话,孟少陵全部记在了心里。
既然在这边敬了酒,别处也就逃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