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州,鸣翠山。
小小的一个山头在短短的两三日之内就数次易主,轰鸣的炮火从未断绝,新鲜的尸体经常像落石一样从山上滚下,但这仍不能阻止更多的人往上冲去。
鸣翠山附近的战斗是最激烈的。
在此处作战的军头仅是两位,一位姓司马,一位姓崔。
司马是七大世家的“司马”,崔也是七大世家的“崔”,毫无疑问,这两位都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军头,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军容军纪,都非其他军队所能比拟。
在别的部队还在拉栓动步枪的时候,这边已经用上半自动了,甚至于,天上有不止一架的轰炸机来回巡视。
和战斗开始相比,整个鸣翠山已经矮了半个头。
战争如此残酷,按理来说周围的民众会向远方逃离,但就孟少陵一路所见,官道上看不到任何一个逃难的人。
各地都是城门紧闭,城门楼子上已经架好了大炮,而且从朝向来看,不是向外的,而是向内的。
——百姓似乎被那两个军阀用武力强行留在了城内。
此举是为了防止劳动力流失,但只要他们之间的争斗一日不歇,就没人能安稳过日子。
军火不缺,他们缺的是人,强行拉人上战场这种事历朝历代的世家都很擅长。
男人发杆枪就能上战场,西方的新潮思想不是说女人和男人一样吗?那女人发杆枪也能上战场。
以前征兵不征女子是因为身体素质所限,就算拉到战场也起不到什么战斗力。
但现在不一样了,洋枪在谁手上端着都致命,无论是老人、女人,还是孩子。
对于世家来说……
这是好事。
且看那鸣翠山下成排的尸体,又有哪一个是姓司马的?又有哪一个是姓崔的?
孟少陵一路走来越看越心惊,越看心越冷,他对于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萌生了无比强烈的杀意。
其他地方暂时无暇顾及,但在两江,他不允许这种人再多活一天。
“怪不得司马吴岚不管,恐怕司马家不安久居人下,已经决定了要推出一方军阀来取代我,这种军备打雷尹都够了。”
孟少陵往天上看了一眼,粗略的数了数。
光是轰炸机都有五六架,款式和棕熊送给他的一样新,很显然,在司马家背后有一家不逊色于“天火公司”的组织在支持他们。
天火公司有四阶坐镇,那个组织说不定也有。
孟少陵升起一抹警觉,但步子却没有慢下来,还是往山下的军营走去。
他的速度和瞬移差不多,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一阵风刮了过去,在走进司马师长的指挥部前,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掀开营帐,孟少陵愣了一瞬。
里面的人并非此部师长,而是他的熟人,酉州州牧——司马吴岚。
“孟总督来了。”司马吴岚翘着腿,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脸上不再挂着官场上那种假笑,而是露出了属于他本性的阴狠。
“你似乎料到了我会来?”
孟少陵取出手枪对着司马吴岚的头上就是一枪。
子弹呼啸着射出,却在即将命中司马吴岚的时候失去了全部的动能,就好似他面前立着一面无形的屏障一样。
司马吴岚抬起手指,轻易的就拨开了面前的那枚子弹。
“本来就是给您做的局,您这尊佛太大了,不搬开司马家很难在这乱世起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