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俏皮的女子留给武教头的纸条,本来应该记载着两句话。
“我赌你一定会成为状元。”
“我赌你成为状元后一定会来娶我。”
后半句在临走的时候被她撕掉了,她怕自己赌赢了会后悔。
……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只是听闻了几件于朝廷无益但于国有益的事,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她干的。”武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
越抽越沧桑。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考武状元之前就把事说明了。
非要说的话,武状元也可以不考。
就像是临清大人经常说的那句话一样,世上没什么“非我不可”,救国也不是一人之念,对于如今的武教头来说,与她重逢比兴国更难。
“所以柿子红了就要落果,没红也可以落了,落了总能红。”
“但你一直挂在树上,可能就要烂在枝头无人理了。”
武教头的劝说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给黄慧林都干沉默了。
她感觉老孟和故事里的“奇女子”是一样的,都想着“大业不成,何以家为”,而且孟少陵比她更傲。
他是真的觉得有些事“非我不可”的!
万一哪天老孟真的不吭声就走了,为国赴死又或者怎么着,杳无音信了……她又该怎么办?
像武教头一样快四十岁了搁这儿抽闷烟吗?
那我年轻时候的旗袍又穿给谁看?我最漂亮的时候又有谁知?武艺纵然已经天下第一……
又该去为谁而战?
武教头后面没有再说话,黄慧林一个人想了很多,最终她下定了决心,回去就和姓孟的摊牌。
大不了被钱巫琦讨厌。
再大大不了,姓孟的也讨厌我……那我就回才州!
……
后面的时间度日如年,黄慧林每天都想回去,但每天又都怕回去。
倒是武教头,不愧是成年人中的成年人,很快把心头的那点阴霾压了下去,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到了第四日,他终于敲定了一百名留洋学生的名单。
第五日,他和黄慧林回到了总督府。
他们在书房见到了研习军阵的孟少陵,武教头汇报完工作就走了,还特地带上了门,给黄慧林留足了空间。
黄状元几次鼓起勇气,但在对上孟少陵身后钱巫琦的眼神的时候,又都蔫儿了下去。
“有事?”孟少陵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她
“没……没事。”
黄状元还是怂了,化身为了世界级退堂鼓演奏家。
她逃跑似的向门外跑去……却始终无法碰到那扇门。
“你没事我有事。”孟少陵隔空用暗劲把她按回到了椅子上。
并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契纸,递给了黄慧林,还附送一根笔。
“没问题的话就签了。”
什么契约?你给的宗侯来了都不敢签吧?
黄慧林疑惑的拿起了那张契纸,最中间赫然写着“婚约”两个字。
她的眼眶忽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