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的嘴又一次救了孟少陵。
精神类神术者总是很擅长在别人的身上种东西，比如赵立圣曾经种在孟少陵身上的梦魇之触，又比如绵羊留下的这张嘴。
连孟少陵本人，都不知道这张嘴是什么时候爬上自己脖子的。
大概是在他之前确认这姑娘尸体的时候。
孟少陵缓过来之后很快杀掉了那个喋喋不休的僧人，对方似乎被绵羊留下的嘴控住了，没什么反抗，几道天雷就劈死了。
“怎么感觉我遇到的都是一群杂鱼呢……”孟少陵幽幽一叹。
一路走来，逐日者要仅是这种水平的对手，不可能团灭海利尔的众人。
他们大抵有更强力的人物未曾登场，现在正在处理棕熊，又或者黑鹰这种硬骨头。
至于为什么不来找他……大概是因为拼施法距离拼不过他的死灭之雷，拼近距离又逃不过他的矛盾之轮。
他后来又试着用雷矛电死了一些土著，但没能吸引出来别的逐日者。
会因为愤怒露头的只有僧人一个，像他那种精神类神术者反而是最感性的人。
其他人，包括之前被孟少陵电过一次的“能使得车厢血肉化”的人，以及“使用空间能力将列车拉扯为无限车厢”的人，都隐去了气息。
孟少陵并非专业的侦查类神术者，这两人不继续对他出手，他还真找不到他们。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多杀一个逐日者，他感觉被某种东西的“注视”就更深了一分。
“是地下那八颗巨大的眼珠吗？”
孟少陵没忘，在进入德澜萃岛之前，他曾看到过此界下方那八颗巨大的眼睛。
结合进来之后遇到的一切，或许称那种东西为“目”更好一点。
天上的是“日”，代表的是倾向于他们这些外来者的立场，那地下的“目”，代表的就是倾向于土著的立场。
思考实在是花费了孟少陵太多的时间。
等到他从窗子重新进入车厢，向前猛杀的时候，只是陆续找到了白兔、犀牛、棕熊、黑鹰的尸体。
途中遇到过两个相当难缠的逐日者，一个会空间虚化，怎么打都打不到，另一个会诅咒，养了一只切人耳朵的女鬼。
孟少陵虽然打赢了，但身上也添了不少伤势，特别是耳朵，一双全部被那个女鬼剪了，听力严重受损。
至此，他已经杀穿了一百节车厢了。
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某一刻，黑暗悄然降临，车厢内的灯光闪烁了两下便彻底熄灭，车窗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浓重的，死亡的气息包围了孟少陵。
法则并不欺瞒于他，“五秒后就会死”——这样的念头直接出现在了孟少陵的脑海中。
一直在飞速行驶的火车缓慢减速，就像是到站要靠站一样，将车上的一切事务带往了终局。
孟少陵毫不犹豫，把全身的神力都送了出去，召来了最为可怖的雷海，三秒内毁掉了施术范围内，火车的全部结构。
滋——
……
呛人的烟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睁开眼之后，孟少陵看到了那节熟悉的车厢。
他对面的那个人在看到他又出现在这里之后露出了一抹绝望。
那位一脸沧桑的男人拿起冰凉的烟头唆了一口，然后一脸决然的开口。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是我们第十八次见面了。”
“我信。”
“我就知道你不信，咱们重头……”话说一半车长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