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镇往东十里处,大片绿油油的田地种着草药。胡翊便发现了异常,居然有官差守在此处,看管水渠中的水。
在距离官差不远之处,有不少人时而过来看上一眼,然后愤愤离去,暗中却在咒骂。
“姐夫,我上去问问。”
朱棡过去拦住了两人,开口与之交谈,很快得到了一些信息。
“姐夫知道此地田土是何人的吗?”
“快说,别卖关子。”
胡翊一脚踹在朱棡屁股上,他可不管这些,是亲王还是皇子,他照踹不误。
朱棡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委屈的道:
“此地田土,乃是爹赐给朱亮祖的二百亩良田,其中一片。”
胡翊便问道:
“他们咒骂官差,应当是因为官差把守水源,不给他们的田里放水吧?”
朱棡点了点头:
“还真叫姐夫给说着了,正是因为官差把守水源,但姐夫可知晓,这条龙兴渠就是当地百姓自己凑钱修的。”
这下胡翊明白了,百姓们自己凑钱修的渠,结果水却被朱亮祖的人把持,灌入了功臣家的田土,百姓们最后出了钱却啥也得不到。
但他们又不敢跟官差作对,只能趁无人之际偷偷前来取水灌溉。但如今官差把守,一点缝隙也没有。这便是官差在此地的原因,也是这些百姓们屡次前来寻找机会,然后愤愤不平骂完离去的原因。
胡翊便叫他们跟上,与这些得不到水源的百姓一同回去。不久后便来到附近一处村落。
这村子里也与刚才路上看到的一样,大多数人都躲在门内,不敢出来。倒有几个胆大的人在村子里悄悄而走。
但这些人一看到胡翊他们过来,也是吓得赶忙逃窜,又钻回到屋里去了。
胡翊跟着一家面相比较宽厚的老者,来到他们宅院时,躬身问道:
“老丈,我们是从定远前来收购药材的,如今走在路上,口渴难耐,可能讨碗水喝?”
老者递了他们每人一碗水过来:
“客官,喝完了快走吧,这村子近来待不得。”
还不等他们半碗水喝完,便已经有人来了。邻居家中忽地响起一片打杂声。
这老者吓得赶忙去关院门,就要往屋里躲。
但是显然来不及了,很快两名地痞便已来到近前,手中的木棍直接砸断了门外的铁锁,咣当一脚踹开院门,便冲了进来。
“老不死的,听说你们方才又去寻水!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可知晓?那是朱老爷家中的田土,乃是当今陛下所赐。
朱老爷子如今在京中,多则封国公,少则封侯爵。这样的贵人是你们这等贱民能得罪得起的?
还妄想与贵人争水,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说罢,其中一人抄起手中的木棍,狠狠便朝着院子一角的大水缸砸去。
朱樉眼疾手快,一把便攥住了来人手中的木棍,伸手夺过木棍,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两名地痞一见有人阻挡,当即便要动手,但朱棡随即一拳头将另一人打得。倒退出去,口中往外喷着涎水。
一见胡翊身边这几个都是练家子,两名地痞慌了,赶忙去找人。随着他们呼唤,接连来了四五人,纷纷将此地围聚。
屋内,那个老人还在隔着门缝跟他们嘱咐:
“客官,打不得,打不得啊!
他们乃是社长手下养的地痞恶霸,打了他们,官府不会放过你们的。”
朱樉朱棡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反倒更加不把这群人放在眼里,提着鼻子,口中喷出的气都透着一股不屑:
“老丈,不瞒你说,我们不打别人,专打这群恶犬!
他要不是社长的人还好说,要是社长的人,我们连他一块打!”
胡翊目光盯着这几个二世祖,虽然有些莽撞,但倒有血性之气。
也罢,反正也吃不了亏。
揍吧,揍完了再说!
一听说姐夫发话了,能打架。
朱樉朱棡这时候激动得心潮澎湃,一时间身体血液都热了,攥着两手握成沙包大的拳头,一时间盯着那几个地痞目放金光,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
“老四,你跟在姐夫身后,你年纪小,别误伤到你。”
朱棣这家伙倒也听话,立即点头应声:
“好,二哥三哥撸把劲,加油把他们都干倒!”
要知道,朱樉、朱棡这几个家伙日常在营中都要练石锁,刀枪棍棒各种武艺也都勤加在练习,对付几个地痞流氓算什么?
别看对面有五六人,朱樉上去一拳便撂倒一个,随即一脚狠狠踹在一人肚腹上,接着便朝着下阴处直接飞起一脚。
那人被他这一脚踢得七荤八素,子孙根差点撕断。
“你怎能如此下流?”
“我不管,我姐夫教我的!”
朱樉一边大言不惭,一边打得越来越狠。这几个家伙本来下手就重,又专挑人最脆弱的部分下脚。
很快,院子里躺下五六人,在地上翻滚着哀嚎,半数人都是手捂下阴,痛得流下眼泪。
有人还在大叫:
“踢肿了,你将我踢肿了!”
“我白家若因此绝了后根,定与你没完!”
他们越是惨叫,朱爽跟朱棡反倒越兴奋。
朱棣这家伙不上前去打,却在后面下黑手,抄起一块瓦片,照着人脑袋就开。
这事很快就闹大了。
一个社长管五十户,这当地的社长又都是豪绅富户把持着官位。很快,十余名恶奴手持棍棒,便将这屋中围困起来。
先前那五六人还好说,如今又来十余个恶奴,纷纷手持兵器。
这下朱樉跟朱棡也有点头皮的发麻,不由是凑到姐夫身边询问起来:
“姐夫,我俩打不过,咱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