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件金镶玉头面,则是送给朱静端的,此外驸马府胡翊的爹娘、大哥大嫂也都有礼物送出。
郭英一来到府中,便显得无比亲昵。
马氏原来在府中时,极少能够掌握话语权,一直是在夹缝里受气的角色,所以为人十分和善,虽是长辈,却显得极其谦恭。
唯独是这郭灵,一进了公主府,俏脸就开始泛起红晕。
一想起当时重病救治自己的事,她就羞红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这导致她根本不敢直视这位姐夫,但又忍不住悄悄去打量胡翊。
这一幕,在场的人大都捕捉到了,只是不做声罢了。
胡翊就很无奈啊,这种事儿你叫我咋办?
他就只能当做没看见,与三舅父交谈着,朱静端则是带着妹妹在府上闲逛,然后也送了几件小礼物回敬给她。
这一家看起来亲热的不成样子,好像就只有胡翊自己一个人心里面觉得尴尬。
待将郭英一家送出府门外时,胡翊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郭英事实。
这是朱元璋今日早些时候,所谈起的话题。
“舅父,岳丈今日传旨,晚些时候就该送二舅父……上路了。”
此言一出,马氏和郭灵的面色复杂。
郭英原本满是笑容的脸上,突然僵住了,就定在了那里。
空气突然开始凝滞,刚才的欢声笑语在一瞬间消失殆尽,耳旁只能听见呼呼风声和树叶在青砖上翻滚时候的沙沙声响……
郭英愣了那么一愣,有那么一瞬,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许久之后,他才摇起头来,语气中还几分恨意:
“他咎由自取,才有此报,哼,灵儿是他的亲侄女,都能这样祸害!”
“他都不念骨肉亲情,我还管他做什么!”
说罢,郭英起身告辞。
胡翊只得是目视着郭兴一家离去。
而后,才挽着朱静端又回到了府上。
“驸马,我今日可是看到灵儿那小丫头,看你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呢。”
朱静端忽然便开了口。
胡翊有些猝不及防,刚急着要开口应对。
岂料,朱静端却是“噗嗤”一笑,捂着嘴一脸蔫坏傲娇的模样,笑着道:
“被我吓到了吧?”
她笑的发出“咯咯”声,胸口因为这阵笑意而起伏不定,尤其是胡翊的反应,令朱静端觉得十分可乐。
当然,在笑过之后,她也是安慰起自己郎君道:
“你不要放不开嘛,当初救灵儿性命,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你是出于医者仁心,此乃大善,无需为当初的事感到不适。”
胡翊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都看出来了?”
“废话,我跟你成亲三年,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你撅起那个什么……我就知道你要拉……”
朱静端终究是觉得自己这个公主,再说这样的话比较不雅,就省略了其中最污秽的几个词。
见她的反应还好,胡翊总算舒心了些。
他可就怕这后院起火,鸡飞狗跳的,到时候两头都是事儿,那就不好办了。
但朱静端又岂能是常人呢?
从小到大的诸多磨难,以及那些困难的经历,都令她的心智成熟至极,远非一般女子可比。
就拿这次郭家陷害胡翊的那位郭宁妃来说吧,若是把她跟朱静端两个人放在一起,朱静端绝对能从智商上就将郭宁妃碾压成渣。
如今与妻子接触的多了,胡翊心底里开始变得越来越放松。
次日一早,还在上朝之前,胡翊便来到了中书右司。
他到达的时候,天还未亮呢,但因为昨日没空处置交接事宜,只能今日一早来完成交接。
胡翊前脚才刚到,后脚陶安便也来了。
“驸马爷,您来得早啊。”
胡翊见陶安换上了一身新官衣,一脸的春风得意马蹄疾,脸上那份笑意更是掩饰不住。
他不由是打趣道:
“进入中书省参政,对你来说,也挺兴奋的吧?”
陶安赶忙是过来见了一礼道:
“属下多谢驸马爷栽培之恩,若无驸马,只怕今生抱负难遂啊。”
“少来这一套。”
胡翊把嘴一撇道,“我说老陶,你何时也学会了溜须拍马了呢?”
“嘿嘿嘿,非是咱老陶溜须拍马。
驸马爷啊,陶安平日里极少夸人,看到不平事就要上殿参本,对您恭维那是因为您乃是国士,值得陶安如此奉承。”
胡翊虽然觉得这样的奉承不太好,但这马屁拍的,怎么还隐隐觉得怪舒服的?
陶安没溜儿归没溜儿,但这会儿也是说起了正事:
“徐帅被陛下派去北平整军,准备来年再征北元,一战而定北元王庭。
徐帅不在,如今这中书右省,那就是您说了算了。”
胡翊直摆手道,“别啊,我只不过是个小小右司郎中,即便右丞相不在京中了,往上还有你这位参知政事说了算呢。”
陶安赶紧是卑躬屈膝,向着胡翊求饶道:
“哎呦,我的驸马爷!可别折煞属下了!”
“您是知道的,陛下叫我们来的意思,也就是辅佐您理政,我们哪儿是能在中书省做主的人呢?大事的决断最终还是得看您啊!”
胡翊从他的话里话外,听出来一点异样之处。
“等会儿,你刚才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难道,那另一位参知政事的人选,陛下已经选定了?”
陶安一看,这位驸马爷如此敏锐,话语间多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字,他都能读出区别来,只得是说起道:
“本想给您一个惊喜,既然您都猜到了,那也就不多说了。
陛下确实在昨晚出宫,还亲自登临府门,去为驸马爷您请来了另一位参知政事。
今后,就由我二人一起在右司辅佐您理政了,今日就是您正式入主中书的第一日。”
听到这话,胡翊不由是一怔:
“陛下请来的另一位参知政事是何人啊?”
便在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人。
“驸马爷,属下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