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铸故作诧异:“这赌法不妥?”
轩辕三光双目圆睁,死死瞪着萧铸:
“这怎么可能!”
声如洪钟,
“除非内力已臻化境——”
他猛地摇头,
“便是老子也远未到此境界!”
他心中暗忖:这小子定也做不到。
当下咧嘴笑道:
“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这局,只能是平手!”
语气笃定,
“好个滑头的小子!”
自以为勘破了对方算计。
然而——
萧铸忽的冷哼。
霎时间,紫气暴涨!
如云如雾,汹涌澎湃。
“什么?!”
轩辕三光瞳孔骤缩。
未及反应,
整个人已如断线纸鸢,
倒飞而出!
轰然撞上石壁。
石墙轰然破开一个大洞。
轩辕三光挣扎着从瓦砾中爬起,踉跄返回。
他双目圆睁,眼珠几乎要迸出眼眶。
“你...你竟会内功!”
声音嘶哑如破锣,
“而且这内力...这内力...”
后半句话卡在喉间,再也说不下去。
萧铸负手而立,紫气渐敛。
“我从未说过不会内功。”
语气平淡如水,
“所以,你输了。”
轩辕三光面如死灰。
悔恨交加,却无可奈何。
谁能想到...
这看似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修为?
三丈之外,隔空伤敌。
便是七大门派掌门亲至,
也未必能有这般手段。
萧铸神色淡然,问道:“如今我赢了,这碧玉刀该归我了吧?”
轩辕三光无奈地点点头,应道:“是。”
轩辕三光绝非那种赌输了就赖账的人,当下便将碧玉刀递给了萧铸。
萧铸伸手接过碧玉刀,只见刀身宛如澄澈秋水,寒光闪烁间,仿佛透着一种能杀人而不沾血的凛冽气息。
萧铸知晓,这把刀的全名为碧玉七星刀,再看那刀鞘,竟是用上好的黑鲨皮所制,上面还镶嵌着七颗色泽温润的翡翠,更添几分华贵与不凡。
段庄主眼睛一亮,急忙上前:
“先生!这刀......是我的”
“你输给了他。”
萧铸截断他的话,
“刀,已不是你的。”
段庄主道:“可......”
“他输给了我。”
萧铸打断了他的话,指尖轻抚刀身,
“刀,现在是我的。”
段庄主张口结舌。
萧铸抬眼一瞥。
目光如冰刃:
“别给段家丢人。”
“滚。”
段庄主浑身一颤。
他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手段。
他低头,后退。
一步步退出这里。
像条丧家之犬。
有些人输了刀。
有些人输了脸面。
最可悲的,是连尊严都一并输掉。
当年,家教向来极其严格的中原大豪段飞熊夫妇,绝不会无缘无故就放任他们的独生子段玉前往江南。
段玉此次出行,自然肩负着特定的任务。他需要在四月十五之前,赶到“宝珠山庄”,去为父亲少年时的八拜之交——“江南大侠”朱宽朱二太爷祝寿。同时,他还要带上段家祖传的宝物“碧玉刀”,作为寿礼送给朱二太爷,之后再将朱家的宝珠带回。
说起“宝珠山庄”,最珍贵的“宝珠”,当属朱二太爷的掌上明珠。她年仅十七岁,名叫朱珠。
据说,朱二太爷今年之所以破例大张旗鼓地做寿,实则是为了替自己的独生女挑选如意郎君。姑苏朱家,在江南可是声名最为显赫的武林世家。朱大小姐不仅容貌出众,是公认的美人,而且才情过人,亦是有名的才女。
这消息一经传出,江湖中那些尚未成亲的公子侠少们,恐怕有一大半都会在四月十五之前,纷纷赶赴宝珠山庄。而段玉呢,在途中因违背父亲的戒律,卷入了一起命案。不过,他与神秘少女华华凤携手合作,成功破局。最终,段玉凭借自身诚实的品性,不但洗脱了冤屈,还赢得了美好的姻缘。这,便是属于碧玉刀的一段精彩故事。
萧铸轻抚碧玉刀锋,忽的幽幽一叹:
“可惜。”
“后人......太不争气。”
七个字。
如七根针,扎进轩辕三光耳中。
他猛地僵在原地。
瞳孔收缩,呼吸停滞。
像是被点了穴道。
萧铸再不多言。
袖袍轻拂,已携木夫人转身。
衣袂飘飘间,人已远去。
只余轩辕三光呆立原地。
仿佛一尊泥塑木雕。
良久。
他喉结滚动,终于吐出浊气:
“此人......”
声音干涩,
“绝非等闲。”
“可他......”
“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
随着风飘散。
却注定要困扰他很多个日夜。
有些人就像深潭。
看似清澈见底。
实则深不可测。
……接下来,萧铸与木夫人一同往江南而去,乘着铸剑楼。
一路行来,可赏沿途风光,又有木夫人相伴,萧铸的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惬意。
两人自然也没闲着,一路上都在探讨五绝神功。
这门功夫并非单纯的内功,若要准确形容,它与金庸世界里的《九阴真经》颇为相似——其中收录了各大门派的武功精髓,更会教人如何将这些不同门派的武功融会贯通,化为自身招式自然流转的武学。
修炼者学成之后,无论再接触何种武功,都能将其融入己身,达到浑然圆通的境界。
练成之后,即便融合其他门派的精髓,也能做得悄无声息、浑然天成,毫无生硬之感。
这一点倒与《惊龙秘籍》有些相仿,只是《惊龙秘籍》还牵扯到内功,五绝神功却不涉及。
不过,五绝神功修炼起来,比《惊龙秘籍》要容易得多,也不需要惊龙秘籍那样,武功要修炼到彻底没有,才可以大成。
不知不觉间,铸剑楼已行至叙州。
此处江水滚滚,奔流不息。
萧铸与木夫人并未唤船,而是让数十匹白马拖着铸剑楼,沿着江岸前行。
江面上漂着一艘乌篷船,船中坐着一位老者,白发如霜,身形佝偻如弓。
那白发艄公望见铸剑楼时,已是双目圆睁;
待看到铸剑楼窗口萧铸的身影,眼睛瞪得更大了。
当年,他曾是名噪一时的武林名宿。
雁荡山上,他亲眼目睹了那场武林禁忌与武林神话的对决。
老艄公的竹篙猛地顿在岸边。
他朝着船舱颤声呼喊:“云姑!快出来!”
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你最想见的人......出现了!”
舱帘轻动。
名叫云姑的少女款步而出:
“谁是我最想见的人?”
目光流转,落在对岸小楼窗口。
窗内人影独立。
白衣胜雪。
少女怔住:“他是谁?”
老艄公声音发颤:
“你不是一直想见......”
“武林神话,武林禁忌吗?”
他指着那道白影,
“这就是......武林禁忌啊!”
史蜀云猛地摇头:
“不可能!”
她扯住老艄公的衣袖,
“爷爷您想想——”
“当年雁荡山决战时您已三十有余,”
“他那时便是这般年纪。”
声音渐低,带着困惑,
“这么多年过去......”
“他怎会容颜未改?”
行走在江边铸剑楼中的萧铸,似有所感,望向那艘乌篷船。
船中放着一柄鱼叉,萧铸却一眼看出,这鱼叉绝非寻常物事。他略一思索,便已明了这位老艄公的身份。
要知道,《绝代双骄》的时代,江湖中本就有不少神兵利器。
许多人只知燕南天的纯阳无极剑、移花宫的碧血照丹青,实则还有几件神兵利器能与之媲美。比如长江大侠史扬天的兵器——玄寒冷月叉!
没错,这鱼叉正是玄寒冷月叉!
江风忽止。
萧铸的声音穿透暮色:
“不想当年的长江大侠...”
“如今成了摆渡的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