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rl+D收藏抖音小说-笔趣阁
抖音小说Douyinxs.com
抖音小说-笔趣阁 > 玄奇 > 国术通神,我在民国修长生 > 第194章 天下雷法出神霄,神霄雷法源龙虎(1.2w)

第194章 天下雷法出神霄,神霄雷法源龙虎(1.2w)

“阿弥陀佛。”

妙音仙姑苏曼音怀抱琵琶,缓步上前。

眼眸中是化不开的悲悯,“陈特派员慧眼如炬,勘破邪妄,更舍身饲魔,功德无量。”

“贫尼虽方外之人,亦感佩其大勇气、大慈悲。超度往生,收敛法体,乃我佛门份内之事。”

“贫尼愿助周小姐一臂之力,诵经念佛,护送陈特派员早登极乐。”

她的话音似乎有一种空灵的魔力,让人难以拒绝。

周婉清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最终还是微微颔首:“有劳仙姑。”

不等旁人反应,那交际花杜玛丽也摇曳生姿地走上前来。

她脸上挂起惋惜,轻叹一声:“唉,多好的一个人儿,就这么没了……说起来,我与陈特派员倒是格外投缘,虽只见过几面,却觉得与他一见如故。”

“如今走得这般……惨烈,我若不出份力,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她目光扫过周婉清和苏曼音,红唇微启:“周小姐是大家闺秀,仙姑是出世之人,这等粗重凄惨之事,总需有个心狠些的从旁帮衬。”

“我杜玛丽虽不算什么人物,但在津门地界还算认得几个人,采买棺木寿衣,打点墓地仪程,这些杂事,便交给我来张罗吧,定让陈特派员走得风风光光。”

她这话半是帮忙,半是宣示与陈峥并非毫无瓜葛,巧妙地挤进了这场收尸之事中。

紧接着,那一直冷眼旁观的薛娘子,竟也淡淡开口:“陈特派员,非常人。其志可嘉,其行可敬。”

她言简意赅,甚至没有看周婉清等人,只是对着空荡荡的焦土方向,微微抱拳一礼,

“薛家在此事上,亦可提供些许便利,若有需要,周小姐尽管开口。”

这接连几位在津门各有分量的女子表态,竟都要为陈峥这已死之人尽一份心力。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刘世安和王启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陈峥这小子,活着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这一“死”,竟能牵动这许多关系?

常英在一旁看得虎目泛红,他大步上前,对着刘世安抱拳,声音洪亮:“督军!陈老弟是条好汉!”

“俺老常跟他投缘,这收敛安葬的事,算俺一个!俺给他扶灵!”

刘文琮躲在人后,看着这几个平日里他倾慕的女子,此刻竟都围着陈峥的尸骨打转。

心中那股嫉妒又冒了上来,低声嘟囔:“都死了还这么大排场……”

话音未落,却被刘世安一个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曲大亨抱着儿子的尸体,看着这边众星捧月般的场景。

再对比自家儿子的凄惨,心中怨毒更深。

傅葆亭和小野次郎等人,则是冷眼旁观,心中各自盘算。

最终,刘世安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陈特派员的的后事,便由周小姐主理,苏大家、杜小姐、常英从旁协助。”

“一应事宜,尽快办理,勿再生枝节!王参谋长,派人清理现场,安抚宾客,今日之事,严禁外传!”

命令下达,众人各自行动。

周婉清不再多言,她取出一方素白手帕,蹲下身。

不顾地上的焦黑污秽,开始捡拾那些焦黑的碎片。

每拾起一片,她的睫毛便轻轻颤动一下,唇线紧抿。

苏曼音立在一旁,单手竖掌,低声诵念起往生咒文。

梵音低沉悦耳,为这场景平添几分庄严肃穆。

杜玛丽则指挥手下的两个仆妇,展开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白绸,承接周婉清拾起的碎片。

她自己也蹙着眉,忍着四周焦糊味,仔细地搜寻着可能遗漏的骨殖。

常英则红着眼圈,带着两名卫兵,在更大的范围内搜索,试图找到更多遗骸。

哪怕只是一片衣角,一块配饰。

薛娘子并未亲自下场,只是对身边的老仆福伯低语几句。

福伯便悄然离去,想必是去准备薛家承诺的便利了。

这一幕,落在周围尚未完全散去的人们眼中,心情各异。

有对陈峥牺牲的惋惜,有对几位出色女子行为的感慨。

也有对那焦黑碎片竟能引得几位顶尖美人竞相折腰的羡慕。

“啧,这陈特派员,真是……死了都比咱们活着风光。”

一个卫兵低声对同伴道,语气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别的。

“谁说不是呢?周家大小姐亲自捡骨头,妙音仙姑念经超度,杜玛丽小姐张罗后事……这排场,津门头一份了!”

“人家是英雄,舍命除了邪神,该有的体面!”

“唉,就是死得太惨了,都没留个全尸……”

议论声中,周婉清的动作忽然一顿。

她的指尖触碰到约莫指甲盖大小的焦黑硬物,似乎是一小块指骨?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拾起,放在白绸上。

望着那一点焦黑,回忆涌上心头……一阵酸楚笼罩住了她。

眼前一黑,身形微晃,几乎栽倒。

“周小姐!”杜玛丽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

苏曼音的诵经声也微微一顿,投来关切的目光。

周婉清稳了稳心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我没事……继续吧。”

话音落下,她强撑着虚软的身子,在那片焦土残骸间,仔仔细细地搜寻着。

纤纤玉指早已被焦灰染得黢黑,华美的旗袍下摆也沾满了污渍,她却浑然不觉。

只是,这场爆炸太过猛烈,陈峥又是首当其冲,能留下这些许残躯,已属万幸。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能寻到的。

大抵也就是白绸上零零碎碎,焦黑难辨的一小堆了。

周婉清站起身,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

杜玛丽连忙再次扶住她,低声道:“婉清妹妹,节哀,已经……尽力了。”

周婉清望着那方白绸,眼中泪水随之滚落。

她背过身去擦了擦。

片刻后,这才转身过来,对杜玛丽和苏曼音福了一福,声音沙哑:

“有劳二位姐姐相助。陈特派员在津门无亲无故,身后萧索。婉清想……先将这些遗骸,送至津善学堂暂厝。”

她顿了顿,解释道:“陈特派员生前,似乎与学堂那位韩老先生相熟。”

“如今他骤然离去,后事如何料理,或许……或许韩老先生能拿个主意。”

她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陈峥确实与韩老头相识,且韩老头方才显露的手段,绝非常人。

假的是,她并非全然不知陈峥与津善学堂的关联。

此刻提出送往学堂,内心深处,未尝不是存了一丝寻那神秘韩老头商议。

乃至……求证什么的渺茫希望。

苏曼音诵经之声微停,抬眼看了看周婉清,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

她颔首道:“津善学堂……是个清净地,韩老先生亦非常人,由他做主,妥当。”

杜玛丽虽不明就里,但见周婉清主意已定,便也点头:“既如此,我这就让人去备车,再选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来。”

常英在一旁听了,红着眼圈道:“常某护送你们过去!”

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

督军府这边,王启明巴不得有人接手这烫手山芋,立刻调派了一辆马车,并一小队卫兵听用。

杜玛丽的人手脚麻利,不多时便送来一口材质不错的棺材。

周婉清亲自动手,与杜玛丽、苏曼音一同,将那块包裹着遗骸的白绸,连同寻到的一些可能是衣物的残片,全部放入棺中。

盖上棺盖那一刻,周婉清的手颤抖得厉害。

常英带着卫兵,将棺材抬上马车。

周婉清、苏曼音、杜玛丽三人也各自上了车。

车轮碾过满是瓦砾碎砖的地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缓缓驶离。

马车穿过万国桥,直奔老城区的津善学堂。

与此同时,老城区的南市,靠近落马湖的巷弄中。

夜风穿过窗棂,发出呜咽声响。

三道清逸的身影,落在了一座民房顶上。

这三人正是玄玑、黄鼎、赤阳。

“气息至此而绝。”

玄玑道长手持乌木雷纹杖,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黑黢黢的院落。

院内杂草丛生,堆放着不少废弃的木料和麻袋。

“师叔他老人家……莫非就栖身于此等所在?”

赤阳道长性子急,忍不住低声疑惑。

黄鼎道长较为沉稳,示意他噤声,仔细感应了片刻,低声道:“错不了,那一丝雷炁余韵,便是遁入此间。”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下方阴影里,传来几分不耐烦的声音:

“大半夜的,三个牛鼻子不在山上清修,跑这破地方追着老子作甚?扰人清梦!”

随着话音,韩老头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踱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个小小的酒葫芦。

依旧是那身不起眼的打扮,脸上挂起戏谑神色,仿佛刚才在督军府大发神威的不是他一般。

三位高功见状,不敢怠慢,连忙从房顶飘身而下,落在院中,对着韩老头齐齐躬身行了一礼。

玄玑道长作为代表,恭敬开口道:“龙虎山不肖弟子玄玑,携师弟黄鼎、赤阳,见过……前辈。”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直接称呼“师叔”。

韩老头斜睨了他们一眼,拔开酒葫芦塞子,灌了一口,哈着酒气道:“不敢当。老子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老棺材瓤子,当不起你们龙虎山高功的大礼。”

赤阳道长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激动:“前辈!您方才所施雷法,紫气浩然,神威内蕴,绝非寻常散修手段!”

“分明……分明是我龙虎山一脉相传,且是早已……早已封存的上清秘传!”

韩老头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哦?天下雷法出神霄,神霄雷法源龙虎嘛,有点相似,不奇怪。老子年轻时走南闯北,偷学个一招半式,也不行?”

黄鼎道长沉声道:“前辈何必诓骗我等。”

“那雷法真意,非亲传核心弟子,不得其神髓。”

“更何况……前辈方才提及‘道材夭折’、‘龙虎山缘悭一面’……晚辈斗胆请问,那陈峥小友,是否……是否与前辈,与我龙虎山,有旧?”

提到陈峥,韩老头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

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神色淡去了几分,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

他抬眼,看了看眼前三位在道门中地位尊崇的高功。

“旧事重提,有甚意思?”

韩老头语气萧索,“那小子……是个好苗子。心思缜密,胆大包天,更难得的是,心有苍生,不惜此身。”

“老子原本想着,等此间事了,若他愿意,便引他上龙虎山,看看能否补上那份‘缘’……”

他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口酒:“可惜啊,时也命也。老丁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捶胸顿足了。”

未等三位龙虎山的高功反应。

韩老头瞥了三人一眼,继续道:“如今山上的老天师,身子骨可还硬朗?”

玄玑连忙答道:“老天师安好,只是近年已少问俗务,多在静修参玄。”

“哼,他倒是清闲。”

韩老头哼了一声,“如今山上,还是‘天师府’、‘万法宗坛’、‘伏魔殿’三脉共治的老章程?”

“正是。”

黄鼎道长接口道,“天师府总领诸事,由当代天师执掌;万法宗坛司职斋醮科仪、符箓传承;伏魔殿则主征伐,荡妖除魔。三脉各司其职,互为倚重。”

韩老头嗤笑一声:“听着光鲜。怕是内里,为了那点香火信众,为了谁家符箓更‘正统’,也没少扯皮吧?”

三位高功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

赤阳道长性子直,叹道:“前辈明鉴。如今世道纷乱,山下信众心思浮动,山上……确实也有些不谐之音。”

“尤其是近年来,伏魔殿一脉主张积极入世,广开山门,吸纳外姓英才,与秉持祖制,以张姓为尊的天师府一脉,颇有些……龃龉。”

韩老头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又喝了一口酒,喃喃道:“树大招风,传承久了,难免生出些枝枝蔓蔓,蠹虫朽木,与老子何干?”

玄玑道长却上前一步,恳切道:“前辈!无论您是否承认与龙虎山的渊源,您这一身精纯雷法,做不得假。”

“如今山雨欲来,邪魔外道蠢蠢欲动,正需前辈这般高人回山坐镇,以定人心!”

韩老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连连摆手,“免了免了!老子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那些清规戒律,更懒得看那些人勾心斗角。”

“你们哪来的回哪去,就当没见过我。”

“前辈!”

三位高功还要再劝。

韩老头却把酒葫芦往腰后一别,拍了拍手,道:“行了,该说的都说了。那小子的事,你们也甭惦记了,人死如灯灭,缘分尽了就是尽了。”

“老子这破地方,容不下三尊大神,请吧!”

说着,竟是要赶人了。

三位高功面面相觑,心知这位“师叔”性子执拗,强求不得。

玄玑道长叹了口气,再次躬身一礼:“既如此,晚辈等不敢强求。”

“只是……前辈若改了主意,我等三人在老城区的‘交通旅馆’随时恭迎大驾。

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说罢,三人无奈,只得化作清光离去。

院内,重归寂静。

韩老头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沉默了片刻。

脸上的惫懒神色渐渐褪去,露出一丝复杂。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指尖仿佛还有一丝电弧跳跃。

“龙虎山……张师兄……嘿……”

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多少年的事了,还提它作甚。”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韩老头没回头,只是哼了一声,语气又带上了那股熟悉的油滑:

“哟,沈大夫,您这悄没声儿的,是想吓死老子,好多继承老子那几坛子老酒是吧?”

沈伯安从屋角的阴影里缓步走了出来,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身着长衫。

他手里拎着个紫砂壶,给韩老头面前的瓷杯里斟上热茶。

“你那酒,骚气冲天,白送我都嫌占地方。”

沈伯安在他对面坐下,“龙虎山的人找来了?我远远瞧见清光遁走,是玄玑师侄他们?”

“除了那几个一根筋的牛鼻子还能有谁?”

韩老头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却没喝,眼神有些飘忽,“鼻子忒灵,老子就露了那么一丝丝……就被他们闻着味儿撵上门了。”

沈伯安推了推眼镜:“你当年负气离山,心里这坎儿,几十年了还没过去?”

“屁的负气!”

韩老头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拔高了些。

随即又泄了气般垮下肩膀,闷闷道,“伯安,你是知道的……那能叫负气吗?”

他抬眼望了望昏沉的夜空,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龙虎山下,那黑压压的清廷兵马。

飘扬的龙旗,还有山门前,师父那张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脸。

“大军兵临山下,刀枪如林,箭矢上弦……嘿嘿。”

韩老头嘴角扯起一丝弧度,

“朝廷要神机营有个镇得住场面的‘真神仙’,点名要龙虎山出一位真传。”

“师父他老人家……能怎么办?”

“从我们几个师兄弟里,挑了个最让他头疼的,扫地出门,算是给朝廷一个交代,也给龙虎山留份清净。”

他顿了顿:“老子是被当成贡品,献出去的!心里能没点疙瘩?”

老韩说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脑后。

那根早已花白干枯,却依旧编得一丝不苟的辫子。

这辫子,是师门将他作为“供品”献出时的印记。

也承载着光绪爷昔年的赏识与恩典,如今倒成了他半生尴尬的见证。

沈伯安沉默着,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他与韩力同年被选入神机营。

一个是被朝廷“请”出的龙虎山高徒。

一个是家传医术被征召的太医后人。

在那鱼龙混杂的前清秘衙里,相互扶持着走过那段岁月。

其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都过去了。”沈伯安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句。

“过不去!”韩老头梗着脖子,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

“至少……没完全过去。”

“看见玄玑他们,就想起山上那些老规矩,那些条条框框,还有师父……他老人家,最后闭眼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怪过我这个不肖弟子……”

院子里一时沉寂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韩老头才重重抹了把脸,把那些陈年旧事甩开。

话题转到了眼前:“说起来,今晚督军府那动静……陈峥那小子……”

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只是拿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一口灌了下去,咂咂嘴,骂道,“妈的,这茶真苦!”

沈伯安擦拭眼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痛惜:

“那孩子……是我看好的,心性、悟性都是万中无一。”

“教老丁那手国术入门,一点就透;随我辨识药材、研习经络,过目不忘,举一反三。”

“本是道、武、医三途皆可期的良材美质……可惜,天妒英才……”

他闭上眼,似乎不忍去想陈峥玉碎的惨状。

“谁说不是呢!”

韩老头一拍大腿,情绪激动起来,

“老子好不容易瞧上个顺眼的苗子,指望着他能把咱们这点压箱底的东西传下去,将来气死龙虎山那群老古板……这下全完了!”

“老丁!对,老丁那个武痴要是出关了,知道他看好的武道胚子就这么没了,非得把咱俩吊在房梁上,用他那根长枪扎我俩不可!”

“他娘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道材、武材、医材三料齐全的宝贝疙瘩啊!”

他越说越激动,眼眶都有些发红,不知是心疼陈峥,还是怕被老丁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