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帮!
那可是津门地头蛇,势力盘根错节,连督军府有时都要让他们三分。
这熊阔海一看就不是善茬,陈峥这么强硬,岂不是要与整个青帮为敌?
陈峥静静地听着熊阔海的诉苦,脸上若有所思。
待熊阔海说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
“熊爷的难处,陈某知晓了。既然几位堂主想与陈某讲讲道理……”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熊阔海这等凶悍之人也感到一丝寒意,
“那后天,我亲自上门,去各位堂主的香堂坐坐,与他们当面说道说道。
我想,到时候,他们应该就能理解了。”
熊阔海小眼睛瞬间睁大,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他没想到陈峥这么强硬,要闯青帮的香堂!
他盯着陈峥看了半晌,似乎想从青年脸上找出丝毫怯意,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沉稳。
“好!特派员果然快人快语!”
熊阔海站起身来,抱了抱拳,
“那俺就后天,恭候特派员大驾了!告辞!”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雄壮的背影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院子里终于暂时清静下来。
落日余晖,将小院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石桌上,墨绿制服、白花花的大洋、黄澄澄的金条,在天光下闪着光泽。
陈壮看着这一桌子的“富贵”,又看看面色平静无波的二弟,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仿佛这些不是钱财权势,而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不安。
他哆哆嗦嗦地开口:“二弟……这……这脚行、曲家、青帮……咱们这是把津门的地头蛇得罪了一遍啊!
往后……往后这可怎么得了?”
陈闲也小脸发白,紧紧靠着大哥,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陈峥走到院中,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津门的夜晚,远远近近传来喧嚣的人声、车马声。
“大哥,小弟,你们觉得,不得罪他们,咱们陈家就能安生了吗?”
他转过身,看着两位至亲,目光沉静:
“这世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吴德敢收我们的保护费,敢打小弟的主意;
曲公子的保镖敢当众鞭打你的肩膀。
为什么?
就是因为咱们陈家以前太弱,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
他指着石桌上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是白来的。
是我在脚行大会上搏来的!
今天他们上门,或是讨好,或是试探,或是威胁,都是因为‘特派员’三个字,
因为我手里捏着他们不得不忌惮的力量!”
“往后?”
陈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往后只会更凶险。但只要我们站得稳,拳头硬,该怕的,就是他们!”
他走到陈壮面前,按住大哥依旧有些发抖的肩膀:
“大哥,你的腰杆,得挺起来。
从前你护着我和小弟,辛苦了。
往后,这个家,我来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