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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摸骨惊匀停!五行闯煞关!

“五行?”

“金木水火土?”

陈峥心里嘀咕,开口问道:“老先生,您说的五样东西,到底是哪五样?”

老韩慢悠悠呷了口茶,手指朝屋里那张硬板床一点。

“过来,躺下。”

啊?

陈峥一愣。

不是说好的用五行法子破煞局么?

躺下算怎么回事?

他屁股蛋子一紧,心里直打鼓,莫不是要……坏了清白?

老韩斜眼一睃,看穿这小子肚肠里的弯弯绕绕,没好气道:

“瞎琢磨啥?躺下是给你摸骨!不摸清根底,怎么定那五行镇物?”

陈峥这才恍然大悟,脸上臊得慌,忙不迭挤出个干笑:

“哎,哎!”手脚麻利地在硬板床上摊平躺好。

老韩眼皮子一耷拉,声音平平:“衣裳褪了。摸骨得摸全身。”

陈峥眼神闪了闪,有点难为情。

可想想自己这条小命还悬着,不敢磨蹭。

“诶!”应得倒是快当,三下五除二就扒拉干净。

老韩扫了一眼,心头又是好气又好笑,还夹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裤衩不用脱!”

他咳了一声,“趴着!”

心里却嘀咕,这小子瞧着顶多十七八岁,身架子还没长开,怎地……那活儿恁地天赋异禀?

难不成那鬼小姐缠上他,竟是图这个?

老韩脑子里跑开了野马。

“哦。”

陈峥应声翻过身,脸朝下趴稳当了,两只胳膊叠起来垫着下巴。

“老夫上手了,小子,忍着点疼!”

老韩话音没落,陈峥就觉着后腰背脊上忽地一硌。

那是老韩满布硬茧的手掌按了下来。

嘿!

这老头手上功夫真不含糊!

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说是摸骨,按揉推捏间,倒像是舒筋活络的好手艺。

陈峥心里暗赞。

老韩头啊老韩头,您这“略懂一二”,懂的可真不少!

那带着厚茧的手指头,顺着脊柱沟壑,一寸寸往下捋,又往两边筋肉里探。

起先陈峥还绷着劲儿,渐渐地,骨节筋肉在那老练的揉按下松快开来,紧绷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老先生,”

陈峥闭着眼,声音都带着股舒坦劲儿,

“您这手艺,出去开个推拿馆子,保管门庭若市,生意兴隆!”

“嗬!”

老韩手上不停,鼻子里哼了一声,

“小子,倒编排起老夫来了?”语气里却透出几分惊疑。

当年他在神机营学这摸骨术,多少精壮汉子经他手,哪个不是疼得龇牙咧嘴?

偏这陈峥,稳得像块石头。

“你小子……真没觉着哪儿不对劲?”老韩忍不住又问。

陈峥闭着眼,眉头微蹙,是真困惑:

“不对劲?没啊……就觉着热乎乎的,”

他实话实说,“还挺……舒坦。”

舒坦?

老韩心头一震。

当年连老丁那样的人物,都哼唧了两声。

这小子竟只觉舒坦?

那双手继续在陈峥的脊背、腰胯、四肢上游走,皮肉下的骨相筋络在老韩指下清晰无比。

渐渐地,老眼里,惊异之色越来越浓。

“好小子……这身筋骨,匀停得很!”

老韩忍不住啧啧出声,

“皮肉紧实,骨节清奇……难怪老丁那老狐狸,肯把你往我这里领!”

他手下感触更深。

寻常人身,筋骨皮肉总有偏颇,或左强右弱,或上紧下松。

可陈峥这身子骨,筋肉匀停,骨相清奇,里里外外竟似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

刚柔并济,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简直像那能工巧匠,费尽毕生心血,才雕琢出的绝世珍品!

完美得……不似凡胎!

听见老先生啧啧称奇,陈峥心里咯噔一下,暗想:

“道书上写得明白,我这是幼龙根骨……乖乖,莫非这幼龙底子,当真如此了得?”

“书上还说,眼下还没蜕变呢!等熬过这场劫数,蜕上一层皮……嘿嘿,到那时,老丁怕也得被我折服!”

陈峥肚里转着念头,面上不露声色。

那老韩的手在他骨头上又捏又按,越摸越是心惊,嗓门都高了三分:

“好!好小子!穷是穷了点,可这整劲大成的底子,硬是要得!

老丁这回,算是捡着宝咧!”

“老先生也懂拳脚功夫?”陈峥有些意外,抬眼问道。

“略懂,略懂一二。”

老韩摆摆手,收回手,“五行物件定下了,你先把衣裳穿上。”

陈峥麻利地套上那身粗布短褂,在藤椅上坐定。

老韩捋着胡子,一字一顿,交代得极是清楚:

“听真了,这金木水火土五样东西,一样都不能错时辰、错地方。

金:就赶今夜子时(半夜十一点到一点),你摸到城里当铺那高门槛底下。

别点灯,黑地里用手指头刮一层铜屑下来。

那地方,金银财气聚,晦气也聚,你要刮的铜屑里头,就藏着那股子‘金’的煞气,扎手得很。”

“木:等明儿个卯时(天蒙蒙亮,五点至七点),你去落马湖东头。

湖边有棵老槐树,怕不下百十年了。

认准朝东伸出去那根最细的枝丫尖儿,上头挂的露水珠子,一滴也别洒,给我小心接住。

槐树属阴,这日出时分的露水,沾着东边刚冒头的阳气,正是调和的好东西。”

“水:明日午时(日头最毒的正晌午,十一点到一点),奔租界那座洋灰大桥。

那桥不高,甭管车马行人,你就在桥正当中站稳了,拿瓢探下去,舀一瓢底下哗哗流的活水。

桥连着两岸,水主的是流动,正午日头最旺,阳气顶到尖儿,这瓢水,要的就是那股子‘动’的活气。”

“火:明日酉时(太阳落山那会儿,下午五点到七点),你满城转悠,寻一户刚发完丧的人家。

门口烧纸钱的灰堆里,挑那没烧透、还带点火星子的纸钱灰,捏一撮!

丧家的火,阴气重,这点没烧尽的余火灰,就是你要的‘火’的阴气。”

“土:今夜子时一过,就是丑时(一点到三点),你出城,奔西郊乱葬岗。

在那坟头堆里,找一座破败没人祭扫的孤坟,伸手下去,捧一抔坟尖尖上的土!

那地界,阴气顶重,咱就取这至阴的土,来个以毒攻毒!”

老韩说得极细。

陈峥心头犯疑,忍不住问:

“老先生,这等要紧的法门,您就这么告诉小子了?不收些银钱?”

老韩摆摆手:“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