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含怒起身，也不顾殿中文武的反应，直接甩袖离去。
张尚眉头微皱。
李世民这是什么意思？
“哼！”
一道冷哼声传来，张尚见长孙无忌满脸阴鸷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愤愤而去。
其余官员见状，纷纷低头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无人敢与张尚对视。
程咬金带着一众武将走到张尚面前，盯着他看了良久，无奈道：“崇之，前几日我是让你小心长孙无忌，可没让你…哎！既然事已发生，复述无益。”
“到了这一步，我们几个叔伯自然会站在你这边。不过你小子往后可得加倍小心，长孙无忌这老狐狸绝不会善罢甘休。”
尉迟恭则拍了拍张尚的肩膀：“怕他作甚！咱们行得正坐得直，他要是敢耍阴的，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秦琼等其余武将虽未言语，却向张尚投来鼓励的目光。
这时，李靖缓步走来，神色凝重：“崇之，今日之事我观陛下不愿深究。只怕难以对长孙无忌造成实质影响。”
张尚刚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便听见无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侍郎，陛下有请。”
张尚闻言，向李靖等人微微颔首，随即转身跟随无难向殿后走去。
穿过长长的回廊，无难在两仪殿前停下脚步，道：“张侍郎，陛下就在里面，您自己进去吧。”
末了，他小声告诫：“张侍郎，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能顺着就顺着点吧。”
张尚点头致谢，整了整衣冠，推门而入。
殿内一片寂静，李世民背对着他站在一侧的大唐疆域舆图前，身影显得有几分萧索。
“臣张尚，参见陛下。”
李世民没有回头，依然凝视着舆图：“张尚，你可知今日在朝堂上，你让朕很为难。”
“为难！可谁又不为难呢？”张尚冷静道：“臣只知道，若对贪腐之事视而不见，便是让天下拥立大唐的百姓为难。”
“好一个天下百姓！”李世民猛地转身，目光悲痛中夹杂着愤慨，“你可知，长孙无忌不仅是朕的臣子，更是朕的布衣之交、患难兄弟？你可知道，当年玄武门之变，是他精心谋划，才有今日的大唐，今日的朕？”
听见李世民主动提及玄武门之变，张尚明白李世民是想让自己放过长孙无忌。
但可惜，张尚是个有底线的人。
他迎着李世民的目光，淡然道：“那陛下可知，当初臣至绛州之后，几乎箭尽粮绝之时。是他下令让城中粮商不得出售给臣一粒米，想要以全城百姓之性命胁迫臣与他们同流合污，借雪灾发国难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