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强压下心头怒火,沉声下令:“传令各部,只留一队人马在此收拢残兵,其余人撤回国内。“
他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熊津城方向,眼中寒光闪烁:“待本帅重整旗鼓,必雪今日之耻!”
说罢,他带着亲卫队策马北上,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一举击溃高句丽后,百济王扶余义慈立即组织兵马,收复失地。兵马所到之处,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便将丢失的国土收回。
半月后,百济王扶余义慈在熊津城王宫设宴,款待唐军将领。
“此次若非天兵相助,我百济危矣!”扶余义慈举杯敬向张亮,“请总管转达小王对大唐皇帝的感激之情。”
张亮举杯回礼:“陛下早有旨意,扶余王室世代忠贞,我大唐自当庇护。”
宴席间,薛仁贵与刘仁轨并肩而坐。
刘仁轨望着殿中歌舞,忽然感慨长叹,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切感。
想他去年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陈仓县尉,却因一位素不相识的举荐加入登州水师,继而才能有今日之功。
一旁的薛仁贵察觉到刘仁轨的神情,不禁询问道:“刘参军此战功劳甚大,何故叹息?”
刘仁轨收回思绪,低声道:“不瞒薛将军,刘某是在感叹命运之奇。去年此时,我还在陈仓县衙处理民间诉讼,如今却能在沙场建功立业,与一众将军并肩坐在这异国宫殿中。”
他顿了顿,感激道:“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位素未谋面的绛州刺史。正是他的一言举荐,令我有这般际遇。”
嗯?
绛州刺史?!
那不是张尚张刺史吗?
薛仁贵立即好奇询问:“刘参军说的,可是绛州刺史张尚张刺史?”
刘仁轨很是诧异:“正是。薛将军认得张刺史?”
薛仁贵眼中闪过感激之色,缓缓道:“何止认得。我本是绛州一介猎户,全赖张刺史慧眼识珠,将我推举至左武卫大将军程咬金处,又得程将军赏识,推举来辽东,才有今日。”
二人相视愕然。
他们居然都是得同一人推举才来到此地。
刘仁轨喃喃一声:“竟有如此巧合!”
薛仁贵也惊叹一声:“竟有如此巧合。”
“你们两位大功臣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程名振这时举着酒杯走过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该当开怀畅饮才是!”
薛仁贵与刘仁轨相视一笑。
刘仁轨举杯道:“我二人正在说,今日能在此共饮,全赖同一位贵人的举荐。“
“哦?”程名振好奇地凑近,“是哪位贵人?”
薛仁贵道:“绛州刺史张尚。”
“张尚?”程名振眼睛一亮。
这个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传闻朝中几位大将军都与此人有极深的关系。
就连大总管都对此人倍加赞誉。
“传闻张刺史慧眼识珠,有识人之明,今日方知传言不虚!”程名振啧啧称奇。
这两人的能力,他亲眼见过。
刘仁轨允文允武,且皆为上上之选,未来必能位列镇守一方的统帅之席。
而薛仁贵勇猛无敌,是世间罕见的猛将。
张刺史居然同时发掘出这二位,其眼光之毒辣,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