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见渊盖苏文要逃,岂肯放过,方天画戟横扫而出,当场将两名冲上来的高句丽亲兵斩于马下,
随即催动白玉驹,紧追不舍。
“哪里走!”
白玉驹四蹄生风,在乱军中如履平地,转眼间便追至渊盖苏文身后。
渊盖苏文听得脑后风声,知是薛仁贵追来,急忙俯身马背。画戟擦着他的头盔掠过,带起一串火星。
“保护大帅!”
周围的高句丽士卒见状,纷纷拼死来救,以血肉之躯阻挡薛仁贵。
薛仁贵虽勇,但被数十名死士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等他杀散高句丽士卒,渊盖苏文早已趁乱远遁。
“可惜了。”薛仁贵勒马而立,望着渊盖苏文消失的方向,轻叹一声,转身返回战场继续冲杀。
此时,战场已呈一边倒之势。
高句丽联军主帅既逃,军心彻底崩溃,几乎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唐军乘胜追击,斩获无数。
一路追到落雁谷,高句丽联军不顾春寒,先后跳入熊津江内,想要潜水逃亡。
唐军登上战船,在船上拿着长矛收割冒头的高句丽联军士卒。
一时间,熊津江血水翻涌。
更多的高句丽联军士卒则被春日里刚化冻的湍急江水冲走。
生死难料。
一直杀至天明,张亮登上高处,见江面惨状,当即下令:“鸣金收兵!穷寇莫追!”
清脆的锣声在江面上回荡,唐军战船缓缓收拢。
张亮望着少量顺流而下的残兵,对众将道:“此战已大挫敌军锐气,春寒料峭,江中暗流涌动,若再追击,恐我军也要折损。“
薛仁贵收戟禀报:“总管明鉴。此战高句丽元气大伤,短期内必不敢再犯。”
刘仁轨望着满江浮尸,轻叹道:“经此一役,熊津江两岸百姓怕是要遭殃了。总管,还请传令各营,立即组织百济百姓打捞浮尸,就地掩埋,以防瘟疫。”
张亮点点头:“便按刘参军所言。”
薛仁贵听着,心中默默将此事记在心里。
这种东西,兵书上可没有。
程名振清点完战果,兴奋来报:“总管,此战斩敌一万,俘获三千,军械粮草无数!”
张亮颔首:“即刻修书禀报大总管。同时传令三军,犒赏三日,但需谨守营寨,防备敌军反扑。”
就在唐军庆功之时,熊津江下游数十里外的平缓段,渊盖苏文正狼狈收拢残兵。
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高句丽统帅,此刻眼眶深陷,发髻散乱。
他望着稀稀落落的残部,脸色铁青。
“我们还有多少人?”他嘶哑着问道。
副将跪地禀报:“大帅,眼下收拢到的…尚不足一万人。”
渊盖苏文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出征时的五万大军,如今五不存一。他望着熊津江方向,咬牙切齿:“薛仁贵…张亮…此仇不报,我渊盖苏文誓不为人!”
“大帅。”参军劝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撤回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