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绛州!”
“李文彦!那个庶子!他竟然高中次席!”
“我的天!前两名都被绛州包揽了!”
如果说谢正夺魁是石破天惊,那李文彦高中次席就是火上浇油!
这两个排名彻底坐实了张尚选人的眼光,也彻底击碎了所有关于“打压世家”、“举荐私人”的污蔑。
若真是打压世家,怎会选出如此惊才绝艳之人?若真是举荐私人,这私人的才学也未免太过骇人!
自旧隋创立科举,绛州以往参加科举,可从未有这般高的排名。
王璟听着耳边山呼海啸般的惊呼与议论,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住。
他身边的世家子弟们也都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王璟居然连第二名都没有拿到!
然而,唱名还未结束。
胥吏的声音第三次响起:“季军,范阳卢修。”
王璟整个人都已经呆如木鸡。
不过对于其余世家子弟而言,却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有一位世家子名列前茅了,从前三席中占了一个位置。尽管只是前三的最后一名,但保住了世家颜面。
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偷偷看向王璟,见王璟的脸色已是极为难看,顿时一个个板起脸。
围观的人群则惋惜不已。
若是绛州能包揽前三,可就热闹了。
胥吏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传遍全场:“第四席,绛州孟亮。”
刚刚才为卢修保住一丝颜面而稍感安慰的世家子弟,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无比。
前三甲绛州虽未全占,但这前四甲中,绛州竟硬生生夺走了三席。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围观的人群在短暂的寂静后,再度爆发出热烈的议论。
“第四!那个商贾之子是第四!”
“我的天!前四甲,绛州独占三席!而他们此番参加科举的仅有三人,也就是说,绛州三人全都位列前茅,当真恐怖如斯!”
“哈哈哈!这下看谁还敢说张刺史打压世家、举荐私人!这分明是为国举贤,不拘一格!”
“寒门、庶子、商贾之子又如何?有真才实学,一样能力压群雄!”
……
王璟听着耳边刺耳的欢呼和议论,看着皇榜上那三个刺眼的名次,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巨大的羞辱和打击,猛地推开身旁的人,踉踉跄跄地挤出一条路,连头也不敢回,名次也不敢往下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个让他尊严扫地的之地。
他带来的那些世家子弟,也个个面如死灰,在周围一片欢腾和对他们指指点点的目光中,再无颜停留,纷纷低着头,灰溜溜地跟着离去。
而王璟的名字,直到最后也未被唱出。
也就是说,他的名次,甚至未能进入前十,获得殿试的资格。
“此次成绩前十者,三日后卯时,于太极殿参加殿试,不得有误!”胥吏最后高声宣布。
阳光炽烈,金榜辉煌。
头甲十名,尤其是那三个并立前茅的绛州士子,仿佛在向整个长安,向天下人宣告:才华面前,门第不堪一击!
谣言,亦止于这煌煌金榜。
而张尚的识人之明,也伴随着这石破天惊的科举结果,再次响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