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戴胄的疑问，张尚沉吟片刻，想到此前的郑玄礼，摇了摇头：“难。五姓七望根基深厚，不似绛州士族这般容易满足。”
“除非…”他话锋一转，“除非能让他们看到更大的利益，未尝不能一试。只是这利益，必须大到足以让他们放下对土地的执念。”
戴胄若有所思：“更大的利益…你指的是？”
张尚却没有直接回答：“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戴胄闻言，也不多追问。
张尚随即道：“戴公先前说还有一件私事，不知是何事？”
戴胄捋须说道：“陛下让老夫问问你，他想打倭国，可朝中除了那些武将，都不赞成。陛下想听听你的看法。”
打小日子？
李世民这时候不应该是想打高句丽吗？
怎么变小日子了？
不过小日子需要渡海，不好打啊！
张尚略作思索，摊开手：“戴公，这不是公事吗？再说了，打仗非我擅长之事。”
他虽然想把小日子灭了，但想灭小日子得先改进造船技术，非一朝一夕之事。
贸然渡海，就是送死。
戴胄笑道：“所以，老夫才说这是私事。”
“而且，如何打仗陛下又岂需要问你，问你只是想看看你是如何看待陛下打倭国。”
张尚明白戴胄的意思。
自己与倭国人有仇，从怡芳苑到龙门县的刺杀，常理而言，听见要打倭国，自己肯定举双手赞同。
李世民这是想获得自己的支持。
但打仗不是儿戏，哪个当兵的不是爹娘生养的儿子，渡海作战在这个时代太难了。
张尚斟酌片刻，才开口：“打，我肯定是赞同的。”
戴胄闻言，眉头一皱。
刚想开口，就听见张尚又道：“但何时打，怎么打？打的时候需要什么先决条件？”
“得万无一失才行。”
戴胄眉头舒展：“说下去。”
张尚继续道：“渡海作战，最大的问题便是战船。如今大唐的战船，只能在河道、江面上行驶，尚不足以支撑渡海作战。其次，还需有精通海上作战的将领。再者，粮草辎重的运输也是难题。”
他顿了顿，继续道：“旧隋十几万人三征高句丽，耗尽国力，最终导致天下大乱。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戴胄捋了捋胡须，露出笑容：“看来崇之也不赞同攻打倭国。”
然而，张尚又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现在不能打，但将来必须打！”
他目光炯炯：“据我所知，倭国境内有数座巨大的金山银山，其储量之丰，远超大唐所有金银矿。”
“什么？”
此言一出，戴胄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此言当真？倭国弹丸之地，竟有如此丰富的金银矿藏？”
张尚笑着道：“可不是吗？倭国空有宝山而不能用，就像一群太监去青楼。所以他们派出遣唐使，来我大唐偷学技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开采这些金银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