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财在最后一刻,似乎想扭头望向城中郑文轩别院的方向,但最终,他只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认命地低下了头。
“行刑!”
令签落地。
七道刀光几乎同时闪过!
鲜血迸溅,七颗人头滚落在地,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与悔恨。
全场死寂!
人群中,许多乡绅豪强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只觉得那鬼头刀悬在了自己的脖子处。
这一刻,所有人都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位年轻的张刺史,是真的敢杀人,也真的会杀人。
新政,绝非儿戏!
张尚冷眼看着七具尸体倒下,鲜血汇成小溪。
他缓缓起身,走到监斩台边缘。
“诸位都看见了!”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刑场,打破了死寂,“此七人,倚仗家财,隐匿田亩,抗拒国策在前;煽动佃户,围堵衙役,目无王法在后。”
“依《贞观律》,罪无可赦!”
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下那些面色各异的乡绅豪强:“本官知道,你们当中,还有人抱着侥幸之心,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以为可以法不责众,甚至以为可以凭借家世背景,让本官投鼠忌器!”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金石之音:“今日,本官就用这七颗人头告诉尔等!在绛州,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国法之上。”
“新政推行,势在必行,凡隐匿田亩、抗拒清丈,意图阻挠新政者。”
“这,便是下场!”
话语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些原本存着观望、拖延心思的豪强,此刻只觉得脖颈发凉,再不敢有半分侥幸。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那七具尸身和滚落的人头,其意不言自明。
“望诸位好自为之,勿谓言之不预!”
说罢,张尚拂袖转身,不再多看刑场一眼,在陈子明等人的簇拥下,大步离去。
阳光之下的鲜血触目惊心,所有人都明白,经此一事。
绛州的天,变了。
张尚的雷霆手段与果断杀伐,让那些原本蠢蠢欲动、试图联合起来对抗新政的豪强们,瞬间清醒。
什么法不责众。
不责众,却责首恶。
这七颗人头,便是明证!
什么世家威势。
荥阳郑氏的人前脚离开刺史府,这位刺史后脚便宣布要杀人。
且说杀真就杀了。
张尚的出现,让他们意识到,原来真的有人无惧五姓七望。
五姓七望的身份,也不是万能的。
各县衙门前,一夜之间排起了长龙。
那些昨日还在刑场前亲眼目睹张尚砍了七名意图阻挠新政之人,今日便争先恐后地前来申报隐田,唯恐落在人后。
纵使此番申报隐田,不仅要支付隐田的购买费,还有着远比此前更高的双倍购买费罚款,他们依旧趋之若鹜。
在性命面前,钱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