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尚刚领了户部的棘手差事,不去户部处理公务,跑来两仪殿作甚?
张尚步入殿内,身后跟着几名宦官,吃力地抬着那几个沉甸甸的木箱。
“臣张尚,参见陛下。”
“平身。”李世民目光扫过那些箱子,笑道:“崇之啊,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莫非是户部的账册一日之间就查清,给朕送成果来了?”
张尚也笑了:“陛下说笑了,户部账目浩如烟海,非一日之功。今日臣来,是给陛下送点小玩意,聊表心意,以报陛下对大唐盐业的照拂之恩。”
“哦?小玩意?”
李世民来了兴致,示意宦官将箱子打开。
箱盖掀开,殿内顿时流光溢彩。
那些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琉璃器皿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下,折射出绚丽夺目的光芒,几乎晃花了人眼。
即便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李世民,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琉璃?如此成色和数量的琉璃,可是价值不菲,崇之,你这是从何处得来?”
他自然知道张尚虽掌盐业,但并非贪墨之人,突然拿出这般重礼,必有缘由。
张尚拱手,神色坦然:“陛下,此乃吐蕃大使论科尔昨夜拜访臣之府邸,意图行贿,让臣私下售卖雪盐制法予吐蕃的薄礼。”
“论科尔?”李世民眉头一皱,面色沉了下来,“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贿赂朕的重臣,觊觎我大唐国之重器!”
张尚语气轻松:“臣故意装出贪财本色,迷惑论科尔,让他以为能从臣这里打开口子,方便以后再次收礼。”
说着,张尚耸了耸肩:“这些东西对臣来说与沙土无异,但对陛下而言,应该值些钱财,不要白不要。”
李世民闻言,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洪亮的大笑,指着张尚道:“好你个张崇之!好一个不要白不要!朕还是头一次见人把受贿说得如此…如此理直气壮。”
张尚无语:“陛下,臣这是替陛下受贿,以自身清白为陛下充盈内库,陛下若是不要,臣现在便拿走。”
李世民闻言,笑声更响亮了:“要!为何不要?朕的内帑正愁不够充实,难得有人上赶着送钱,还是吐蕃人的钱,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他止住笑声,踱步到几箱琉璃前,随手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杯把玩着:“不过,你方才说,此物在你眼中与沙土无异?此言是否有些托大了?即便朕的宫中,这等品质的琉璃也并非寻常之物。”
张尚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却石破天惊:“陛下,臣并非虚言,琉璃制法,臣略知一二。”
“此言当真?!”李世民手中的琉璃杯差点脱手,他猛地上前一步,盯着张尚,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崇之,你…你莫不是在戏弄朕?此等秘技,你从何得知?”
张尚神色不变,从容应道:“陛下,臣岂敢妄言,此乃臣早年所学杂学之一罢了。”
身为宅男,看过的历史类小说不知凡几,还能不知道这些?
穿越必备的盐、玻璃、肥皂等等。
张尚信手拈来。
李世民眼中精光爆涨,激动得在殿内来回踱步。
“好!好!好一个杂学!”他猛地停下,看向张尚,“崇之,你啊总是能给朕整出点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