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饮一直持续到深夜。
张尚虽酒量不俗,但架不住数名武将轮番上阵,不知多少碗马尿下肚,终究还是招架不住,迷迷糊糊醉倒了过去。
次日,张尚在程府醒来。
宿醉带来的头痛欲裂让他倒吸凉气,喝了一碗下人送来的醒酒汤才好了许多,
随即向程咬金告辞。
离开程府后,张尚并未急着回府,而是先绕道去东西两市的盐铺巡视了一番。
只见铺面外人头攒动,购买雪盐的百姓排成长队,议论声不绝,多是称赞雪盐物美价廉。
张尚细看之下,发现排队者中夹杂着不少衣着体面、眼神精明之人,他们往往一买便是数斤甚至十数斤,与寻常百姓只买少许自家食用截然不同。
此外,在人群之外,也有一些此类人自百姓手中收购雪盐。
张尚心知肚明,这定是世家派来的人,正在收购雪盐,运送至其他地方贩卖。
他冷笑一声,并未声张,只是吩咐铺中管事照常售卖,每人限购五斤,尽量让百姓能多买些。
各个铺子巡视完毕,已是傍晚时分,刚回到府邸门口,便见程处默那熟悉的身影正倚着门框,咧着嘴冲他笑。
“崇之!你早上离去也不和兄弟打个招呼,害得我一阵好找。”程处默故作埋怨。
“我问过程伯伯,他说你睡得跟豕一般,便没有等你,先去巡查了盐铺。”张尚摊开手道。
程处默一把搂住张尚的肩膀,挤眉弄眼说道:“崇之,昨晚你和我爹他们虽喝的尽兴,但没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张尚挑眉。
“少了美人相伴,丝竹助兴啊!”程处默理直气壮,“上次去怡芳苑,本是为你接风,结果碰上那群腌臜倭奴,搅了兴致,哥哥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说着,他用力拍了拍胸脯:“今日特地再来请你,务必补上!咱们不醉不归,定要让你领略领略这长安风月之地的真正妙处!”
张尚想起上次的经历,确实算不得圆满,再看程处默那热切的眼神,显然是在狱中憋得狠了,急需找个地方撒欢。
他笑了笑,倒也爽快:“也罢,就依你,正好今日无事。”
“痛快!”程处默大喜,“这就走!宝琳、怀玉他们估计都快到了!”
两人乘上马车,再次直奔平康坊。
轻车熟路地来到怡芳苑门口,依旧是那个眼尖的鸨母,脸上的笑容比上次更加热情谄媚,仿佛见到了行走的金山。
“哎呦喂!程小公爷!张公子!您二位可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姑娘们早就盼着呢!”
她可是听说了,这位张公子虽然比不得一众小公爷,但却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上次闹出那么大动静,连倭国使臣都被驱逐了,他反倒没事人一样。
这等贵客,岂敢怠慢?
一行人被引入内厅,依旧是极尽的奢华,暖香袭人。
尉迟宝琳、秦怀玉等人果然已经到了,正坐在雅间里吃着零嘴,见张尚和程处默进来,纷纷起身招呼。
“崇之来了,就等你了!”
“今日喝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