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洛奥就呼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杂念也随之吐出。
“接下来，我要强行用神术破坏你身体里的暗魔力。”洛奥语毕，就将一些光水晶撒在了哈林的周围。
如今的洛奥的言行，与其说是医生，倒不如说是一个神官。
“神术吗？”哈林顿了顿。
“没错。”洛奥点了一下头，“但是我需要跟你说清楚。”
“尽管是神术，但是这并不温柔。”他凝视着哈林，“希望你可以承受得住。”
“就算承受不住，不也只能承受吗？”哈林摊了摊双手，表现得倒是坦荡。
即使他承受不住这些神术，难道他还有别的选项吗？
“你用神术就行，不用管我。”哈林幽幽地说，“当然，前提是别弄死我。”
“既然如此，闭上眼睛吧。”洛奥抬起手来，周围的光水晶顷刻间绽放出刺眼的光。
哈林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东西重重地捶了一下。
那不是捶在他的身上，而是直接砸在更为深处的地方上面。
只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洛奥的嘴唇飞速地吟诵了起来，跟魔法的咒文不同，神术的咒文更接近于祷告。
向玛缇路斯祈祷，让祂回应洛奥的愿望。
回应人们的愿望而诞生的蛮神......跟玛缇路斯何其相似。
雷纳尼亚的人们又何尝不是在向玛缇路斯祈祷。
只不过玛缇路斯跟蛮神的区别，就是祂没有精炼人们的灵魂。
洛奥也终于明白上次听到哈林说“蛮神”的时候，那既视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咳......”在强大的光魔力笼罩下，哈林猛地吐了一口血。
强行摧毁体内的暗魔力，就注意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然洛奥也早有预料，他在吟诵的时候，身边出现了另外一道声音。
那声音跟洛奥一模一样，然而吟诵的咒文却截然不同。
一个魔法师跟神官，同一时间只能吟唱一个魔法，除非他张了两张嘴。
原本吐血的哈林，在治愈术的效果下，伤势很快就又被压制了回去。
悠扬的咒文吟诵声，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哈林的意识渐渐模糊。
一枚巨大的光水晶出现在他的意识当中，撕破了那黑暗。
那光水晶传来了一阵嗡响，仿佛是要跟哈林说些什么。
然而同样巨大的手很快就从这一片意识海的边缘伸出来，他就像拉住一匹布似的，将那浩瀚的黑暗抓住。
那只手不紧不慢地用黑暗将水晶的光芒挡住，重新让哈林的意识海归于一片黑暗。
当哈林陷入昏迷的瞬间，洛奥也跪在了地上。
他扶着一旁的柜子，艰难地站稳了身子。
“每一次向玛缇路斯祈祷，就意味着你失去更多的自我。”洛奥自言自语道，“很快你就不是洛奥，而是某个过去的神官了。”
“没事，这只不过是暂时的。”他闭上眼睛，轻声道。
......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哈林揉了揉自己的脸，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他只能模糊地记得自己看见了一枚巨大的光水晶。
可是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压根就不记得。
“你醒了？”洛奥注意到了哈林的动静，便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这算是被你治好了？”哈林瞅了一眼被褥，被褥上面全是血。
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哈林躺在床上的时候，被洛奥狠狠捅了一刀。
“平衡恢复了，但是想要稳固的话，你就多待在这些光水晶边上。”洛奥将一枚水晶丢给了哈林。
“送我的？”哈林举起这水晶，端详了起来。
“诊金里面会算上的。”洛奥的表情依旧很严肃。
那死板的样子，像极了那些教堂里严格的神父。
洛奥伸出了自己的两只手，朝着哈林说：“这次的诊金一共是十金币。”
“好贵。”哈林脱口而出。
“我也不是慈善家。”洛奥这是很干脆地回了一句。
“你好好休息吧，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就来诊所找我。”洛奥确定哈林彻底清醒，便站了起来。
“等一下，你什么时候不钓鱼？”哈林喊住了洛奥，问。
“我也不知道。”洛奥瞥了哈林一眼，说完就离开这房间。
不过他下楼后，就被各种一堆人拦住了。
站在最前面的是蕾妮，她正惴惴不安地看向洛奥。
等到组织好语言之后，她才开口问洛奥：“洛奥医生，哈林先生怎么样了？”
“度过危险了。”洛奥颔首，说道。
这时候蕾妮总算能松一口气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这样就治好了？”修娜伸长自己的脖子，似乎想要看清楚二楼的情况。
要知道修娜之前听洛奥的描述，总觉得哈林的问题很糟糕。
现在洛奥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修娜有些很不真实了。
修娜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着洛奥，似乎想要将这个人看穿。
不过跟其他人不一样，不论哈林死不死，对卡姆妮都是好消息。
她作为一个修女，肯定是不希望别人死掉的。
但哈林真的很不幸地死掉，她也能有一个伴。
一直端着扫帚的卡姆妮，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救了哈林先生，那这次就原谅你擅闯教堂了。”
“教堂......”洛奥听到哈林这句话，沉吟了良久，“没想到你还记得这里曾经是一个教堂。”
“！？”卡姆妮眉头一挑，“你也知道这是教堂？”
“我又怎么会忘记，卡姆妮修女。”洛奥说罢，就朝着卡姆妮做了一个手势礼。
遗憾的是，卡姆妮睁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洛奥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乎，卡姆妮直接就开口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洛奥停顿了良久，才解释道：“这是你曾经救下的那些孩子，向你献上的崇高敬意。”
“哦！”卡姆妮一听就乐了，这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难道我以前救过你！”
对咯！她可是修女！做过善事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下一秒，卡姆妮的脸上就挂上了更深的疑惑：“不对。”
“你可不要欺负我是幽灵。”卡姆妮眉头紧锁着，“我也是稍微有点时间观的。”
她在这土地上见证了无数的变迁，那时间跨度肯定超过了百年。
站在她面前的洛奥，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上百岁的老人。
一个年轻人想要忽悠她？
卡姆妮摇了摇手指：“别想骗我。”
洛奥嘴角露出苦笑，可是这苦笑很快就被隐藏了起来。
“卡姆妮修女还真是不好骗。”洛奥点了一下头，说道。
“哈哈！”卡姆妮登时就得意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是在忽悠我。”
“算了，下次你要是不小心靠得太近，我会给你一次机会。”她伸出了一根手指，“总之不会先将你揍成猪头的。”
“万分感谢。”洛奥垂下头，说道。
“不过我还要先回去，就不多待了。”他向卡姆妮解释，“我诊所关太久了。”
“这塞黑利亚城里面，还有其他病人等着我。”洛奥说罢，就离开了这屋子。
蕾妮跟修娜面面相觑，她们的脑子里全是问号。
不过紧接着卡姆妮的声音就提醒了她们：“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你们不打算看看哈林先生现在怎么样了吗？”卡姆妮扛着扫帚，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