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见状心痛如绞,他很明白大势已去,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无力回天,更何况刚才为了逼退武鬆动用毕生绝学,已经损耗了至少一半的气力。
刷!刷!刷·—
他连续开弓射倒十几个追的最近的扈家庄士兵,高声说道:“向我靠拢一一眾兄弟!
跟著我撤退!”
在他的神射威胁之下,追兵慢慢停下脚步,保持著安全的距离,溃逃的人发现又有了主心骨,被嚇破胆的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跟著荣的將旗往战场边缘一路逃亡。
扈家庄前的喧囂渐渐平息,放眼望去尸横遍野,硝烟混合著血腥气味在空气中弥散。
武松望著梁山败退的方向,虎目中犹自带著一丝不甘:就差一点,就能杀了那黑廝!
但话说回来,当他剁掉李逵胳膊的一瞬间,竟有种隱隱作快的爽感,他甚至开始考虑以后要不要在对敌时专挑对方的骼膊下手。
想著想著,武松的思维就跑偏了,下意识看向手中的熔切刀,忽然目光一凝,只见右手那柄刀的刀身靠近护手处,赫然嵌著半截断裂的箭簇,正是方才格挡荣那记力道惊人的箭时留下的!
虽然箭被劈断,但那巨大的衝击力显然对刀身內部精密的符文和结构造成了损伤,刀身上流转的暗红色光芒变得极其黯淡,甚至有些不稳定地闪烁起来,握在手中也能感觉到一种不正常的震颤和热量流失。
“荣——.他的箭——有些门道!”武松脸色凝重地喃喃道,显然想起了箭矢上裹著的青色气团。
当荣一身血污、满面羞愧地將惨败的消息一一王英战死、邓飞罹难、李逵重伤断臂,以及扈家庄恐怖的新式武器一一稟报给宋江时,整个中军大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宋江的脸色从震惊到铁青,最后化为一片可怕的阴沉。
他握著椅背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巨大的损失和挫败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从原本顺利夺取独龙岗的幻想中彻底清醒过来。
两千人马折损过半,却连扈家庄的大门都没摸到,匪夷所思!恐怖如斯!
他知道,扈家庄已经成了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如今之计,唯有集中全部力量,以雷霆之势拿下眼前的祝家庄,否则,梁山此次兴师动眾必將一败涂地!
宋江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声音嘶哑而决绝:“传令!所有兵力立刻集结!全力攻打祝家庄!不惜一切代价,先把祝家庄给我碾碎,夺取钱粮!”
梁山的战略目標被迫彻底转移,將所有的怒火和兵力都倾泻向祝家庄,独龙岗的战局,进入了新的阶段。
而祝彪和欒廷玉,对此还一无所知。
景阳寨內,来自独龙岗的各种消息通过快马信使,被源源不断地送来,让林克隨时能够掌握第一手的前方局势。
时迁站在林克身边,匯报著刚刚送来的情报:“梁山从昨日开始,已经集中兵力,不计代价猛攻祝家庄,双方战况惨烈,各自伤亡不少。”
他顿了顿,补充了另一个关键信息:“李家庄依旧大门紧闭,毫无动静,我们推测李应这次是打定主意作壁上观了。”
林克摇摇头:“不一定,也有可能他想坐收渔翁之利。”
“你不担心吗?李应竟然打的跟我们一样的主意。”旁听的林冲颇为惊讶地看著林克说道。
“问题就在於他想的很美好,实际上却做不到,”林克两手一摊,“这个人太精明了,总想著明哲保身,然后再趁机占些便宜,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敢断言宋江腾出手后一定会收拾他。”
林冲沉吟起来,脑海中回忆看曾经看过的情报,不得不承认林克说的很对。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入场?”
“让他们继续打,祝家庄孤立无援,最后肯定要被梁山攻破,”林克耐心解释道,“在这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林冲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祝家庄虽然不是好东西,但若被攻破,梁山必然缴获钱粮无数,以景阳寨现有的装备和兵力击败他们可以,但没办法拦截他们退走,一旦让宋江撤回梁山,以后遏制其发展就更难了。”
他提出的担忧也是大多数下属的心中所想。
林克缓缓转身,眼神中没有平日里的温和,取而代之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他没有直接回答林冲,而是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教头,你觉得咱们景阳镇发展的如何?”
林冲愣了一下,这个他是真没想到,两三秒后才开口答道:“景阳镇工坊林立,百业兴旺,再发展几年的话繁华程度足以超过东京。”
“不知诸位想过没有,”林克突然微微嘆了口气,“我们的根基其实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