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耐心够好,完全可以围而不打,至多半年时间,等待粮食吃尽关隘自破。
符融已经率领长安中军撤离,用不了多久,荷不收到消息,就会知道自己这一路,其实已经是在独力作战。
到时候,如果符不选择暂缓攻势,回退至介休整备兵力,以汾西关、永安做跳板,和他展开长期拉锯战,对他而言反倒更麻烦。
太原一大优势就是人口多,总数超过平阳河东的三分之二。
符不掌握上党、太原、西河、乐平,论发展潜力远远胜过他。
一旦陷入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梁广料定自己不占优势。
这一次符不调集近五万大军入寇,形势虽然危急,对他而言却也是一个一举奠定胜利的机会。
符融、符暉两路强敌已经退却,这也给了他极大信心。
刺奸校尉孔屯派出的细作打探到,乐平太守王充率领步骑军一万五千,入上党准备配合王亮攻打西沟关。
王充可是一位狼人,两年前任博陵太守,与慕容垂、慕容农几次交手不落下风。
王亮是个草包,可是多了个王充,西沟关的防御压力骤增。
这场决战拖下去对他不利,必须寻求机会重创敌军。
鼠喉关是雀鼠谷南段地理位置最险要的关隘,刚好能扼守整条山谷出口,也是挡住符不大军进入平阳腹地的最后一道关隘。
可是鼠喉关的地形,又决定这里无法屯集太多兵马。
和晋阳秦军的决战,还得放在洪安县以北的地方。
正月初六,梁广过平阳而不入,与韦洵、崔匆匆会面,瞩咐一番后会同王买德、王宣、勒马驹一眾臣僚將领,马不停蹄赶往洪安。
公国府门前,荷盈、慕容娥英、薛桃娘、郭元君四女各带儿女,佇立门前翘首以盼,等候著梁广归来。
仍旧一身匈奴贵女服饰的刘乌兰在府门內徘徊,来到平阳已有小半年,她还是无法融入公国府这个大家庭。
“怎地还不到?”慕容娥英抱著小恪儿,眉望著主街道方向。
小恪儿不安分地扭动身子,指著府门口落满积雪的镇兽著“骑大马”。
吵得慕容娥英烦了,在他屁股上拧了拧。
小恪儿也不哭闹,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扯慕容娥英耳朵上的坠饰,嚇得她赶紧把儿子递到侍女手里。
“小叱卢好凶!”
薛桃娘惊讶道,一岁半的女儿小元容乖巧地伏在她肩头,睁大一双乌溜溜眼晴,看著在侍女怀里哭挣扎的二兄梁恪。
“这混小子,也只有君侯在时才安分些”
慕容娥英很是头疼,让侍女把小恪儿放下。
两脚刚一落地,小恪儿咯咯笑著跑向雪雕般的镇兽,玩得一身泥雪脸蛋通红。
慕容娥英扭过头懒得看,好在儿子身子骨皮实,也不怕伤风受寒。
梁兰儿想跑去和梁恪一块玩耍,被郭元君拉住小声训斥几句。
荷盈怀抱快半岁的梁桓,小傢伙安静地躺在母亲怀里,不时打哈欠,像是快睡著了。
又等了好一会,夔奴骑马赶了回来,眾女急忙喝住他。
“大夫人,几位夫人,君侯说军情紧急不回来了,直接带兵赶去洪安了”夔奴急忙揖礼。
符盈感眉头,脸色难掩失望,看看怀里熟睡的儿子,原本还想让夫君第一时间看到桃儿呢.:
慕容娥英眉宇间带上几分忧愁,看来北边的战事又有变化。
薛桃娘哄著女儿,小声道:“君侯从河东赶回,一日也不得休息,身子怎么受得了”
郭元君“哇”一声哭了出来,掩面啜泣。
梁广赶去河东不久,她就查出怀有一月身孕,可惜没过两月,孩子没保住流掉了。
郭元君从大喜到大悲,最近情绪变得很敏感,本想趁著君侯回府好好倾诉一番,不想连人影儿都没见到。
“夫君是为军务才赶去洪安,你哭什么?”符盈哭笑不得地劝慰著。
慕容娥英隨口宽慰两句,带上樑恪径直回府。
薛桃娘也轻声宽慰著,郭元君这才止住哭声,带著梁兰儿满脸哀戚地回了府。
荷盈和薛桃娘怀抱孩子,说著话刚跨进府门,就看见刘乌兰站在她们面前。
“乌兰妹妹....”不等符盈说话,刘乌兰看了她们一眼,一扭头跑出了府门。
荷盈无奈,也不管她,这位刚进门的刘娘子隔三差五就要到西关城演武场跑马,夔奴自然会派人跟隨保护。
夫君交代过,不用限制她的活动自由,她已经没有家了,除了留在平阳,她也没有別的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