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期內,双方谁也不敢撕破脸皮。
僵持局面何时打破,就要看哪一方率先露出破绽”
梁业嘆口气:“看来今后这关中,註定难得太平....
国事谈完,双方话题文转移到宗族事务上。
“我听闻,你欲出售田宅?把名下所有田產卖出?”
梁成略显疑惑,就算要藉此向新君表示永不回长安的决心,也不必把累世家业拋得一乾二净?
梁广笑道:“正要和大伯父商量此事。
我名下田產有近百顷,过半数在梁园之內。
这些田產我打算全部出售,换取绢帛金银铜钱,有粮食的话更好!
只是如此一来,梁园產业有所缩减,还望大伯父恕罪!”
梁成惊不已:“產灞之畔的百顷良田,全部售卖?”
“正是!我需要这笔钱粮抚恤兵卒,此去平阳隨行人口眾多,靡费浩大,也需要钱粮支撑!”
梁广態度坚定,丝毫没有拋售庞大家业的心疼感。
梁成、梁业相视一眼,皆是苦笑。
“也罢,我儘量在宗族內为你多凑些钱粮。
只是今年关中战乱,粮食减產严重,梁园收成也不好,还需要留下些过冬,
恐怕匀不出多少”梁成嘆道。
“多谢大伯父为我解!”
梁广又对梁业笑道:“售卖田宅之事,就请兄长多向各家宗族询问意向,不论是谁,价高者得,以粮食为优。
一亩田卖三五石粮,若以绢帛金银计算,价钱还得浮涨些!
府邸的话到时候再具体商量”
梁业无奈:“广弟还真打算子然一身离开长安?唉你放心,此事我会多方打听,爭取多为你换来些钱粮”
又敘谈片刻,梁广唤来僕从带二人下去歇息。
明日出殯,今晚梁氏眾人大多居住在府中。
售卖田宅之事由宗族出面操持,也好过他四处托人寻门路。
此去平阳有几万人跟隨他迁徙,至少得备齐两个月之用的粮食,粗略算下来不能少於六万五千石。
这么多粮食,就算把他名下所有田產按照高价出售也凑不齐。
梁氏宗族再匀一些,还是不够的话,只能去求人借粮。
今年关中普遍缺粮,能凑出多少,梁广心里也没底。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么多张嘴指著他养活,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缺粮。
梁广回到客堂静坐了会,梁安走了进来。
“阿兄”他施了一礼。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梁安在一旁坐下,“大伯父故意將我支开,我便猜到一二。』
梁广皱著眉:“符宏想留你在长安作为要挟,此事也正是我之前所担心的..:.”
梁安拱拱手:“阿兄不必为难,若是他提起,儘管答应便是。”
梁广沉吟著不说话。
梁安正色道:“阿兄去到平阳,大可放开手脚,切不可因为我而有所顾忌!
我一人性命,和阿兄大业相比不值一提!
反过来想,阿兄早日在平阳站稳脚跟,壮大实力,弟在长安也就越发安全!”
梁安笑了起来,“我留在长安为兄长耳目,五校曹发展得不错,若无人主持岂不可惜?
就算符宏想摔我走,我也会求他让我留下。”
梁广有些为难,“话虽如此,可你留在长安,性命隨时有可能不保,这叫我如何放心?”
梁安默然片刻,起身拜倒,“自父母故去,阿兄一直为弟遮风挡雨。
今日,也该轮到弟为阿兄做些事情!
若无阿兄一次次犯险拼杀,以命相搏,梁安至今仍不过是一介卑贱奴身!
阿兄走到今日万分不易,岂能因我一人而前功尽弃?”
梁安热泪滚滚而落,再度叩首:“请阿兄成全!”
梁广嘆口气,起身走到堂下將他起,犹豫著道:“你留在长安,必定时刻受到严密监视,务必再三小心!
五校曹至今不过数十人,真到了生死攸关之时,就去寻求权翼、扶风王符融相助!”
“兄长放心!弟一定隨机应变!”
梁安破涕为笑,抹抹脸长躬揖礼。
梁广了两步,很是严肃地看著他:“此去平阳,我將不再受朝廷约束,犯禁、越、逾矩之事一定不会少!
届时你在长安,压力可想而知,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梁安重重点头:“只要阿兄基业有所成,我便死得其所!”
梁广拍拍他肩膀,梁安笑得很开怀。
兄弟间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彼此心里也能明白。
“对了,命五校曹调集人手,到慈圣庵做件事”梁广笑道。
梁安肃然:“请兄长下令!”
梁广搂著他肩膀嘀咕几句。
梁安先是一愣,两眼渐渐睁大:“......阿兄.....她.....
梁广乾咳两声,脸色略显不自然。
梁安回过神,脸色古怪:“阿兄能確认,她肚子里的孩儿,真是我家骨血?
梁广瞪了瞪他:“这个自然!错不了!
梁安强憋笑意,满脸兴奋地揖礼:“恭喜阿兄!我梁氏即將添丁啦!”
梁广也不禁咧嘴直笑。
梁安口中的梁氏,可不是广义上的梁氏宗族,而是只有他兄弟二人的梁氏小家族。
很快,这个小家族將会迎来新的血脉。
“阿兄给我两日时间,我亲自谋划,管叫万无一失!”
梁安搓著手很是激动,兄长有后,对於他们整个家族而言意义重大。
“兄长和那位夫人,究竟是如何.....
一向沉稳的梁安,听闻此事也不禁满心好奇。
“咳咳这事儿,纯属意外啊”
梁广慨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