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因为这个特殊的时间被全部串在了一起,瘫倒在地面的女人终是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想到,这个世上还能有你这样嗅觉敏锐的人……”
闻潮生眉毛一挑。
“这么说,我猜对了?”
京主身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借着夜明珠的微弱光芒,几人看见京主的伤口处爬着许多黑色的点,阿水的眼神好,能看清楚那些东西,是一只又一只的虫子!
它们……似乎正在啃食着京主的血肉。
而京主似乎对此毫不介意。
“咳咳……”
她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唇角溢出了更多的黑色血液,而后女人随手捻起了一只虫子,放在了掌心之中,她没碾死这只啃食着她血肉的虫,而是用一种迷茫且复杂的目光打量着掌心,声音也跟着虚无缥缈起来:
“他骗我,他说,他会永远为我留在塞外。”
“我信了。”
“可是最后,他走了,他还带走了阴三。”
闻潮生凝视着面前的女人,问道:
“冒昧问一句……阴三是你们的孩子?”
京主沉默了许久。
“嗯。”
“我以为,我们有了孩子,我就能永远将他留在身边,可是我错了。”
“他啊……真是绝情。”
闻潮生说道:
“若是不绝情,宁枭坐不到国公的位置上。”
“在齐国,若是不算参天殿的话,他就是一人之下。”
京主又咳嗽起来,面色惨白如霜。
“阴三……后来也随他去了。”
“我没有留下他,也没有留下阴三,他走的那天,我跪下求他,我求他别走,我求他留在这里,我什么都可以给他,只要他要,只要我有……”
“可是……”
她惨笑。
“宁枭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不但自己走了,还带走了我的孩子。”
闻潮生蹙眉:
“以你的本事,想将他们留下,只怕易如反掌。”
京主失神喃喃道:
“他去意已决,我能留住他的人,又怎么留住他的心呢?”
众人其实分不太清楚京主口中的“他”到底是宁枭还是阴三,她似乎陷在过去太深,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对于旁观者来说,这不过是一段口头叙说的平淡文字,但对于她来讲,这却是一段鲜血淋漓的不堪过去,是无数日夜的煎熬,是将自己勒死的那根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