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他们意志不够坚定。
等他们重新盖好自己的窝,意志就坚定了喵。人就是这样子的喵。当然,我们猫也是一样,要是有陌生猫闯进咱的地盘,还不对咱效忠,那咱非得挠它的脸喵!
可如果霸占你地盘的是龙呢?
呜喵一一!那就是两码事了喵!
菲尼斯心虚地甩甩尾巴。
要是有龙抢了咱的地盘,那咱就只能向你们人类求援了喵。哎呀,现在想想,当年咱在圣都肆意妄为的时候,可没少用爪子督促那些魔女去尽猎龙的职责呀,呜喵喵,真是一段令咱无比怀念的美好时光喵!
——.—.呜喵?
菲尼斯突然愣住,像被鱼刺硬住喉咙。
咱好像好像忘记了一件不该忘的事喵。
不该忘的事?是什么?
都说忘记了喵。说到底,咱也就是一只猫啊,脑子小,记不住太多事情—但是—.咱隱约觉得,这件事的意义非同小可,是咱绝不能忘记的事喵让咱想想这件事大概是和精灵们的圣树有关。
你说圣树?
准確来说,是精灵们移栽到这儿的圣树分枝。咱答应过他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事——唉,岁月不饶猫,咱怕是忘得一乾二净啦!
这株分枝现在还在吗?
別想啦,估计两百多年前就被沙漠之主吃掉了吧?何况在我离开巴迪亚之前,他就已经和普通树没什么两样啦!死气沉沉的,怎么叫都不回话。没辙哟没辙,只能等咱哪天晒太阳的时候,自己想起来了喵!
我倒有个办法。爱莎的声音又一次幽幽地冒了出来。阿斯让,你现在抓住它的尾巴,在头顶上抢个七八圈,说不定能把它脑子里那些陈年旧事给甩出来。
走开。跟喜欢狗的魔女聊不来。本喵要去找喜欢猫的魔女了。
菲尼斯一下溜掉,化作一道黑影,精准地窜进了不远处艾琳的怀里。
由於旁边有梅陪著,阿斯让倒是不怎么担心菲尼斯会突然犯“猫病”,因为菲尼斯的能力对梅不起作用一一这黑猫没法同时影响两个梅。別问阿斯让是怎么知道的。
呵。爱莎又是一声冷笑。
阿斯让尷尬地轻咳几声,转而问爱莎是否还能联繫上那两个被绑架的魔女一一扎拉和拉尼婭。
虽说叫她们假意配合另两个被沙漠之主嚇软了膝盖的大魔女做事是当时唯一的选择,但如果她们入戏太深,到时该怎么办?
沙漠之主又不在乎她们的命。爱莎说。在跑去祸害其他人之前,她们得先想办法活下来。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阿斯让默默点头。
不久之后,隨著斯泰西发表完一番鼓励性质的演讲,这支由阿斯让东拼西凑而成的临时先遣队,终於在眾人的瞩目下离开了蓝莲厅,再次向南而去。
那个身患鱼鳞病的斗剑奴没有食言,他跟了上来,远远拖在队伍后面,大概是怕被人排挤。阿斯让想了想,没强行把他拉进人群,只让他靠的更近一些,不要掉了队。
渐渐的,当队伍远离城廓之后,脚下的道路也就由碎石变成了黄沙。更南面的风带起沙砾,就像飘飞的黄灰色幕布,叫人难以看清前路。
自沙漠之主掀起那场沙暴后,这一带的天气就愈发古怪,连昼夜的温差也比往常更极端。阿斯让心里清楚,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落脚点,队伍很快就会被耗尽力气。
告別艾诺克后,阿斯让果断赶到老嚮导身边,问附近有没有適合先行扎营的地方。
老嚮导眯起眼,目光在起伏的黄土和远处的沙丘间打量了一圈,缓缓摇头:“不能靠近沙丘,
风一来,沙子比水还狠,半夜就能把人埋住。平地也不成,无遮无挡,火堆一眨眼就熄了。”
“要想睡个好觉,就得找干谷。可要记住,別选太深的地方,更不能下到谷底去。那头畜生要是又发了狠,叫水从上游衝下来,我看没人跑得掉。最稳妥的,还是沟口开阔、地势稍高的地方,
石头多,沙子少,土色发黑、踩上去结实得,才算安全。至於那些发白的新土层,千万別碰,那是最近才衝出来的,塌了就不得了。”
石壁下也成,但得选背风的一面。白天能遮阴,夜里能挡风。要是岩壁上有缝,能塞进火堆,那就再好不过。”
过了会儿,老嚮导拍拍额头,又补了一句:“哦,还有,夜里沟底会更冷,冷气都往下沉,睡在那儿跟钻冰窖一样。得垫厚点,衣物和水袋早点放到被窝里暖一暖。还有,蛇、虫子,竭子什么的都爱钻石缝,得叫每个人都留个心意,食物也要收好,特別是那些鱼乾,不然夜里怕引来些坏东西。”
阿斯让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只跟著老嚮导一直向前走。
时间一晃而过,日头一往下落,沙海的顏色就从赭黄变成了凝血般的暗红。
这时候,队伍已在老嚮导的带领下钻进其中一道干谷。
沟壁在两侧缓缓升起,把大半的风沙都挡在了外面。眾人卸下行李,忙著支起简陋的帐篷;几名力气大的猎人搬来石块,围成火堆。
火光在石壁间闪烁,把沟底照得暖黄,和外头昏灰的沙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也將小小的营地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半属於魔女,一半属於凡人,两边鲜有交集。
幸好还有海瑟薇活跃气氛。她身上没有魔女的包袱,加上她自己也闷得慌,一下子就被阿斯让唬来大搞焰火表演,引得眾人拍手叫好。
“是不是克制下比较好?”艾芙娜向阿斯让问道,“把龙引来就麻烦了。”
“有我们在,龙来了问题也不大,而且如果不这么做,我们要怎么找回那些失散的魔女?”
“唉,希望有人能够儘快注意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