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就敢做。”藏在阿斯让腰袋里的爱莎窥见阿斯让心中见不得光的涩涩想法,立刻对著阿斯让腰子的方向狠狠了一下。
这下可好,阿斯让只敢把隨身的腰带別在靠前的位置咯。
晚些时候,菲拉们终於处理完蓝龙的户体,將最后一批龙骨龙肉藏进矿道里,阿斯让和绿宝石则准备带著新鲜龙血去见萨拉。
这时,突然有个年纪与绿宝石不相上下的小菲拉住了阿斯让的衣角,懦懦地问道:“您可不可以多留一会儿?”
说著,他抬起另只手,指了指天边一团奇形怪状的云朵,“我们想在地上多待一会儿,看看天上的云彩。”
此刻除他以外,还有很多小菲拉也都眼巴巴地望著阿斯让。
“只有您在这里,我们才敢——.”
“没问题,”阿斯让微微一笑,“但你们要答应我两个条件,不能到处乱跑,更不能远离我的视线。”
“可以!”
““.—.可以。”
“可、可以。”
菲拉们乱糟糟地点头,乱糟糟地出声,接著又一同欢呼起来。
绿宝石呆呆地盯著阿斯让看。
“嗯?怎么了?”阿斯让注意到绿宝石的视线,下意识地抹了抹脸,“我脸上还沾著龙血吗?”
“不———我只是·很意外。”绿宝石说,“如果是我的父亲,他一定会严厉地斥责我们,不许我们在地上多待一秒。”
“呼一一地上的空气真新鲜!”某个菲拉的感慨声插进了两人之间。
阿斯让撇了下那个菲拉的背影,问道:“可他却愿意带著你深陷险境?”
“那是———·那是因为————”绿宝石红著脸,吞吞吐吐道:“因为我太胆小了,所以才要加倍磨练我的勇气啊。”
“我会继续磨练你的。”
“..—.嗯。””
“你现在看到蓝龙,已经不会发抖了吧?刚刚你都敢跳到龙背上去了。”
“是、是的,但我还是会感到害怕。”
“我也会,人之常情嘛。”
阿斯让眺望天边耸立的山峰,“马上我会请萨拉在你背上刻下圣树的铭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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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绿宝石嚇了一跳。
“啊什么?”阿斯让重重拍了拍绿宝石的肩膀,“拿出你身为男子汉的气概来!”
虽然以半精灵的生理阶段论,绿宝石还只是个发育不全的小孩子,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更別说他现在还是个孤儿了。
“好吧。”绿宝石无奈道,“我会努力。”
些微沉默过后,阿斯让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绿宝石,未来你们菲拉一族,绝不可以继续窝在地底,你们必须要像矮人那样,走出地底,走出洞穴,在旭日的阳光下生活。”
“为什么?”绿宝石感到奇怪,“其实地下也没什么不好吧。”
“我也是最近才有了这个想法,”阿斯让说,“还记得吗?前些天我们去拜访萨拉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个小菲拉举办葬礼。”
绿宝石点点头,面色有些阴鬱,“他才几岁大。”
“发现了吗?你们菲拉族的天折率正在逐年上升啊。为了採光,你们不得不大量种植能够散发萤光的地蘚与带毒的发光菇,而为了果腹,你们又不得不制更多沙砾菌床,栽培大量可食用的素蘑菇,加之地下通风条件不好,慢慢地,空气中匯聚了大量的植物孢粉,別说小孩子了,就是成年人,经年累月地吸入这种孢粉后,一样会导致肺部病变,呼吸困难,轻则丧失劳动能力,重则英年早逝。”
“圣树能够净化—
“净化范围有限,”阿斯让捂了捂鼻子,“居住区的空气品质与圣树广场相比,明显差了一大截,不是吗?”
“唔是这样。”绿宝石挠挠头,“那、那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吗?”
绿宝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实阿斯让还有另一件事没有对绿宝石明言因为缺乏光照,圣树分枝的力量正在逐年衰褪。
要不是阿斯让误打误撞地来到这里,恐怕再过一段时间,这棵日渐衰颓的圣树分枝便无法稳定地產出滴露,为愿意献身猎龙的菲拉施以赐福。
而如今,在阿斯让努力下,分枝已慢慢积蓄起了力量,大概再过不久,它就能將这份积赞下来的力量,赐予一位受它认可的新人。
“.幸苦您了。”
分枝叶下,萨拉立於一片萤光中,又一次向阿斯让致谢。
阿斯让將得来的新鲜龙血交给她,约好领取滴露的时间。
他没想久留,因爱莎不断在他耳边摔击他,令他不堪其扰“少污衊我,我怎么会对她动歪心思?她才多高?而且她的年纪搞不好比我还大。”
“我完全无法相信。”
明明阿斯让说的是实话,可爱莎就是不信,还变著法催阿斯让赶紧休息,好继续清理她的记忆,“要以毒攻毒。”
然而,就在阿斯让准备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萨拉忽然叫住了他。
“有一件事———我想我不该瞒著您。”
“..—什么事?”
“似乎就在前几天,有一伙外乡人闯进了这里,闯进了这片被蓝龙阴影所笼罩的土地——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对我们不利——”
萨拉有些语无伦次。
“冷静些,慢慢说。”阿斯让安慰道,“没必要惊慌,至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对不起—我我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大事大司祭他我叫不醒他,但我知道他还活著————他可能——.太困了。”
阿斯让想了想,说:“这样吧,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不妨就由我去谈谈那些人的口风,问问他们的目的。”
“我相信您。”